“你都不生容老师的气吗?”在看到曲海遥第一万零一次问娄永锐下午容意来不来的时候,赵绵绵忍不住问他。曲海遥一脸的“怎么可能”,头摇得像拨浪鼓。
“本来就是为我好才骂我的,我有那么不知好歹嘛。”
赵绵绵心里暗暗夸他,嘴上则吐了吐舌头:“那天吓死我了,我没想到容老师那么凶。”
“没有啦,”曲海遥忙不迭地帮容意说好话,“我们以前合作过好几次,他从来不会对人发火的,一直很有耐心,没有人不说他好的。不过他对我有要求,我又老是那么不争气,他才被我惹毛了——是我不好啦。”
说到这儿曲海遥又叹了口气,小声说:“本来拍娄导的戏我心里就没什么底,想着我哥在片场帮我压阵的话我会好一点儿,现在我怂得连我哥都气跑了……”
曲海遥一脸的愁苦,跟戏中那个和辛燕之间剑拔弩张的偏执年轻人差别巨大。赵绵绵不禁笑了出来,拿手指戳着曲海遥像河豚一样鼓起来的腮帮子:“那你哥不在不是正好?让你练练,等你练得不发怵了,正好你哥也开拍了对吧?”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曲海遥一想也是,复又高兴起来:“还是绵绵姐说得有道理!”
赵绵绵见他一会发愁一会儿开心的,变脸一样有趣,心里觉得好玩,于是又拿出吃的逗他:“下午开工困不困?来吃颗梅。”
曲海遥谢着接过来,人却是精神百倍的:“不困,我要奋发图强!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走向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赵绵绵笑得前仰后合:“你还少了个迎娶白富美呀!”
“这个就另说吧。”曲海遥心想迎娶白富美是不可能迎娶的,我的意中人可是个盖世英雄。当然这话不能这么跟赵绵绵说,于是他假正经道:“只要我发愤图强就能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结婚就不一样了,人家白富美不愿嫁我我总不能强取豪夺啊,你说是吧。”
赵绵绵含笑看了看他:“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啊。你要是去追白富美,保证一追一个准。”
“现在就不考虑白富美的事儿了,我得先从奋发图强开始啊~”
“是是是,让你容意哥哥开拍了之后对你刮目相看是吧。那你也确实得抓紧了,快的话,可能明天下午就有谷春啼的戏了吧。”
事实证明没赵绵绵想象得那么快。倒不是因为进度慢了,而是娄永锐打算给谷雨加场戏。因为几乎所有的剧情故事都发生在谷家老宅内部,所以不至于发生加戏还要转场的状况,娄永锐就想在谷春啼正式出场之前加一场谷雨的幻想戏。
谷雨的幻想戏本来在剧本里就有,但原本的这场戏是发生在影片剧情大约进展了四分之一的部分,谷雨刚刚闯入了旧时谷宅的时空之后,在见到了那往日金门绣户的钟鸣鼎食之后,谷雨也幻想着自己能出生在那个家门显赫的时代。
而娄永锐改过剧本之后,谷雨的幻想戏会变成两场,头一场是发生在谷雨还没有闯入旧时空当中,那时他进入谷宅鬼屋中工作还不久,只单凭自己在谷宅中见到的种种而凭空幻想出了一个谷家显赫之时的幻梦;第二场戏则发生在他对旧时的谷家和当家人谷春啼有了一定了解之后,娄永锐是想用两场不同的幻想戏来凸显出谷雨的变化。
但娄永锐虽然这么想,电影的监制和第二编剧却对此不太赞同。这部电影NUERA是想着可以院线和线上双管齐下的,那么在成片的时长上一定需要有所限制。可娄永锐以前拍的都是文艺片,时长一长就控不住,现在这场幻想戏需要从一场加到两场,可想而知时长至少要翻一番。
这还只是开机没多久,甚至连男主角都还没有正式开拍,娄永锐就控制不住要加戏了,后面的拍摄还长着呢,难保娄永锐不会今天加一场明天加两场,这样拍摄成本上去了成片时长还下不来,NUERA是不会买账的。
当然,监制和第二编剧不愿松口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两场戏都是以曲海遥的谷雨为中心,本来这部电影虽说是以容意扮演的谷春啼为男主角,但谷雨的戏份和角色吃重程度并不小,要是再给曲海遥加戏,这就要变成双男主戏了。
虽然曲海遥是NUERA带来的,对NUERA来说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但情分归情分,生意归生意,NUERA想打的最大招牌是NUERA的无敌班底+容意娄永锐这对黄金搭档,曲海遥只能算是个噱头,绝不能让他喧宾夺主地抢了金字招牌的风头。甚至于NUERA反而希望曲海遥不那么灵光,毕竟他以鲜肉偶像的身份成名,后来又唱歌唱出了年度爆款,这样类型的年轻男明星,只要演技过得去,就会被所属经纪公司和粉丝大炒特炒,汇星文化又向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经常干出一些目光短浅、只逐眼前之利的事,难保不会踩着NUERA和影片本身来给曲海遥炒安利。但如果曲海遥表现平平,那就既不会拖电影本身的后腿,也不会给NUERA的宣传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