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背对着他,穿着一身挺立的西装,头发微白,看样子也有些岁数了,但从身形看,他宽肩窄腰,背部直挺,丝毫不亚于年轻人。
陈冬寒迟疑了一秒,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声:&ldo;爸?&rdo;
那人终于转过身来,虽然苍老,但眼睛却炯炯有神,&ldo;干什么去了?&rdo;
&ldo;没干什么。&rdo;陈冬寒的语气冷淡到了骨子里,丝毫不像是父子间的对话。
&ldo;你在公司的那些花边新闻我都听说了,一个堂堂主编和一个小实习生搞到一起去了?你可真要脸啊?&rdo;
陈冬寒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但稍纵即逝,他依然平静地说,听不到一点感情,&ldo;您也说了是花边新闻,那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捏造出来的事,信不得。&rdo;
&ldo;那你现在是在干嘛?&rdo;陈父指向了小暖所在的窗户,&ldo;半夜来给下属送温暖?怎么不见你对别的下属这么好呢?你对我都没这么上心过。&rdo;
&ldo;爸,你竟然查她?&rdo;
&ldo;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呢?&rdo;陈父厉声呵斥,凌厉的目光如刀一般落在陈冬寒身上。
陈冬寒不为所动,好像早就习惯,眼神里带着某种仿佛积怨已久的执念,他一字一顿地说:&ldo;我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一直听您的话:去国外念书是您送我去的,说叫我回来就叫我回来的也是您,让我到您公司上班的也是您……您到底当我是儿子,还是随意摆弄的物件儿?&rdo;
陈父听罢,背起手,侧过身去,似乎压着火气说:&ldo;这件事,我说不同意就是不行!&rdo;
陈冬寒的眼里划过一丝失望,虽然早就知道他爸的脾气,不该抱有什么希望,但还是不免失落。
陈冬寒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接着说:&ldo;爸,我从小到大没求过您什么,小暖的事就当我求您了。从今以后,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无二话。&rdo;
不等他说完,陈父就迫不及待地回绝了他,&ldo;我说不同意你没听见吗?就是没有她,你也得听我的!我是你爸!&rdo;
陈冬寒低着头,眉头紧锁,从小到大,他早已忍耐到了极致。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离婚了。母亲远走他乡,嫁到了国外,至今没有见过一面。
父亲脾气急躁,专横独行,离婚以后更是变得暴躁易怒,一心扑在工作上,早出晚归,经常出差,就把陈冬寒的日常生活全都交在了一个保姆手上,连家长会都是他爸找助理去代开的。
他从小到大的老师甚至没见过他父母一次,都怀疑他是个孤儿,也正因为如此,同学们都认为他是个异类,所以疏远他。
他没有朋友,没有父母的爱,只有一个没有温度的算不得是家的大房子,空荡荡的,总是见不到阳光,只有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时候,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在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着的……
一滴眼泪无声地滑过他的脸颊,吞没在这漆黑无边的夜里。
他隐忍地说到:&ldo;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要是你敢伤害到她,别怪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