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他脚步停下,拿下背包取出旁侧装着的空杯子。“珩哥,大恩不言谢!”谢珩还没领悟到这句话的意思,下一秒,他的手里多了个背包。再一转头,季眠已经抱着自己杯子追上了前面那道纤瘦的男生身影,走到了宋钰身旁跟他并肩同行。谢珩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几秒,收回视线,带着两个书包进了教室。【深情值加120,贡献者谢珩。】除去各种结课报告之外,大一的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地开始迎接期末考试了。大一学年的课程最多,学生们个个儿被即将到来的期末周以及堆叠成小山的讲义磨得苦不堪言。谢珩平时的基础打得好,临近期末并不怎么慌。季眠就不一样了,好几门课都是上完了就不再管了,也从没想过巩固复习,一学期下来,前头学的东西都快忘光了。尤其是期末周的的内容。跟谢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季眠随口抱怨了两句自己把前面的知识点忘光了。“一块儿复习吧,有不会的就来问我。”谢珩说。季眠被噎了一下,“谢珩,珩哥……”“嗯?”“有没有人说过,你是活菩萨转世?”谢珩:“……”季眠真心觉得,谢珩怕不是菩萨转世来的,先有每天不辞辛苦帮他带早餐,后有让他抱大腿蹭课设,现在居然连期末复习都想着要捞他这个菜鸟一把。谢珩没理会季眠的胡言乱语,问:“下午没课,去图书馆复习?”“可。三点半行吗?”他们现在吃完饭才不到十二点半,回去休息一个半小时也不过两点钟。三点半稍微有点晚了。谢珩:“行是行。你要午睡?”“没,明天企业管理课最后一节,文博要上去汇报。他正发愁呢,我答应今天中午帮他看看ppt和讲稿。”贾文博他们组的汇报被排到了最后一次课程。而且当初分组时,贾文博找的队友也都是落单的。导致他们小组的组员全部由社恐组成,贾文博在里面都算是程度较轻的。故而,他们小组选汇报人的方式竟然是在群里投骰子。贾文博不幸是点数最大的那一个。谢珩点点头。季眠:“你可以先去图书馆学会儿,我帮文博看完就去找你。”“不用,我跟你回去睡觉吧。”平常谢珩偶尔也会回来,有时候中午时间紧来不及去自己的出租房午休,就过来宿舍休息。隔壁桌坐着的两个女生闻言猛一下转过头来,四只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季眠好心地低声提醒:“珩哥,有歧义。”谢珩抿了抿唇,更正了一下说法:“午睡。”那四只灯泡的亮度却并未因此减弱,不过为了避免他们尴尬,两个女孩很快转开了目光。谢珩跟着季眠回了宿舍。陈旭不在宿舍去了图书馆。他摆烂了一整个学期,就只能抓紧期末周临时抱佛脚了。宿舍里只有贾文博在,开着电脑坐在桌前,眼巴巴等着季眠回来。谢珩本来以为,季眠说要帮贾文博改改讲稿,就只是稍微提点意见而已。但没想到,季眠改得相当认真,把演示文稿里面的许多逻辑不通的地方都一一指出来修改了。贾文博试讲了三遍,在季眠的指导下进步飞快。“我感觉差不多了。”季眠回头,征求谢珩的意见:“谢珩,你感觉呢?”谢珩起身过去,把内容大致看了一遍,道:“系统功能稍微有点少,不过整体还可以。”“珩哥说可以,那就是可以!”季眠胳膊肘抬了一下,撞了撞贾文博的肩膀。后者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谢珩看着这一幕,没出声。这人还真是,对谁都一视同仁的好。谢珩握着鼠标的手指顿住,突然意识到:他跟贾文博是一样的,跟陈旭也是一样的。季眠的好不单单是给自己一个人的,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从进宿舍的从宿舍离开去到图书馆时,谢珩一路都没怎么开口。不过他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季眠并未察觉到不对。临近期末,图书馆的座位供不应求,到处都是捧着教材和讲义复习的学生们。两人从一楼到三楼的自习区转了个遍,才终于找到一个双人座。季眠翻开教材看了眼考试范围,顿时蔫了:“嘶,怎么这么多……”谢珩看他一眼。知道多,中午还有闲心思帮别人的忙?“计算题不难,往届期末考的类型都差不多,几种题型多做两遍应该不会丢分。重点复习名词释义跟简答这两个模块。”他说完,从书包里找出一叠装订好的往届试题,递给季眠,“我帮你打了一份,先刷计算。”相比较其他题型零零碎碎的考点,计算的确是最好得分的。季眠接过来,看着纸张上一大堆他听过见过但又不怎么熟悉的各种专业名词,艰难开始做题。才复习了两个小时,他就觉得今日份的用脑量已经花完了。而且,由于他帮贾文博改讲稿用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久,中午时也没来得及午睡。图书馆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季眠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薄毛衣,还是热得耳朵发红。一暖和,更容易犯困了。季眠困得直点头,最后索性把额头抵在书页上,“不行了,珩哥,困。”谢珩题做到一半,闻言看了他一眼,“中午帮人改讲稿的时候,我看你还挺精神的。”“嗯?”季眠微微歪了下脑袋,脸颊贴在书上,侧着看谢珩。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像是藏着刺一般。可他想来想去,也没想通到底是哪里奇怪。错觉吧?他困极了,看谢珩时的眼神都有点迷离不清,表情呆滞。谢珩不由得放低声音,道:“睡二十分钟,我叫你。”季眠放松的接着把脸埋回去,安心睡了。谢珩接着做手头那页的题,对完答案后扔下笔,给自己三分钟的放松调节时间。视线原本只是随意地往边上一瞥,却在触及到季眠后颈处一大片晃眼的皮肤时顿住了。季眠的羽绒服外套挂在椅背上,上身就穿了件白色的低领薄毛衣。一趴下来,修长的后脖颈就这样大剌剌露在外面。很白。谢珩就想起来几天前学校夜里下的一场大雪。雪是在众人熟睡时开始下的。谢珩起得很早,楼下的雪地还不曾有人类的足迹。银白的雪地像是一张等待描绘的崭新画卷,让人很想在上面留下印记。谢珩心中升起一丝怪异感,觉得自己把人的脖颈和雪地联系起来的想法颇为荒诞,也毫无逻辑和道理。……季眠的期末周可以用苦不堪言来形容。经历过两周的复习摧残,季眠这朵积极开朗的花儿轰轰烈烈地枯萎了。尤其到了最后几门考试,别说晚上出去打球,季眠一回宿舍连洗漱的力气都快没了。好在所有科目都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期末周结束后几天,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离开学校。宿舍四人里,季眠回去得最早,谢珩在他之后一天。回家那天正好赶上周末,谢珩的父亲谢晖和母亲秦秀姿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