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犬”被惊到花容失色,不由自主地揪住了苏闲的胳膊:“他……他真那么不想看到我啊?”张既白的怒气也出乎了苏闲的意料,他沉吟片刻,又瞅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张既白,然后耸耸肩,带着“贵宾犬”走了出去:“算了,咱们在外边等。”“贵宾犬”怯生生地回头瞥了一眼张既白,还是乖乖地跟着苏闲走了出去。结果他们刚跨出去,就遇到了行色匆匆的钟云从与小桃。钟云从的视线与苏闲的撞在一起,前者张口欲言,后者别过脸去,钟云从见状,笑了一下:“算了,我现在有事,晚点再找你吧。”他说着便拉着小桃走了进去,苏闲皱起眉,“贵宾犬”知道他的意思,替他叫住了小桃:“哎,小姑娘,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你,待会儿跟我们走一趟吧?”钟云从和小桃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小桃不安地看着他们:“问我?什么问题啊……”钟云从大概能猜出苏闲的意思,他安抚地拍拍小桃的肩:“没事,他们没有恶意的。”随后又望着苏闲:“之后我会让小桃跟着你们回去,不过现在不行,我们要先去问姜岂言一件事。”姜岂言?小桃的事跟他也有关系?苏闲盯着他们走进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模样。“姜岂言!”姜岂言蓦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侧过脸去,发现是钟云从和那个姑娘。面对着钟云从暗藏怒气的目光,姜岂言倒是来了点兴致,他往床头一靠,唇角微弯:“看你这样,好像是我欠了你钱似的?怎么,找我算账?”钟云从怒极反笑:“还真是找你算账的……我就问你一件事,你抓的那个老头和孕妇呢?”姜岂言听到这话之后,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他身旁骤然失色的女孩,微微一笑:“哦,你是说,那天和你一起被抓的小偷是吧?”“他们不会偷东西的!”钟云从还没来得及回话,小桃忍不住出言反驳,她一向都是怯生生的,还是头一回这样大声说话。姜岂言也有些吃惊,他歪着头打量着这女孩:“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难道你认识他们?还是,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小桃被他问的张皇失措,一张脸涨的通红,嗫嚅着回道:“他们……是我的家人。”他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承认了。”钟云从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是你抓了小桃的家人?”“之前不是不知道吗?”姜岂言笑意盎然地盯着小桃,“要是早知道的话,我会网开一面的……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一听他这话,小桃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钟云从也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他们怎么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有人举报他们偷东西,所以我的人就把他们抓起来了。”姜岂言耸耸肩,钟云从追问道:“抓了之后呢?”“审问。”“……那问了没?”“问了呀。”纠察队长笑了笑,“你是不是还想问,问完之后怎么样?我直接告诉你好了,审问过后,我们发现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小偷,所以最后,就把人给放了。”钟云从与小桃对视一眼,前者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居然已经把人放了?”“既然是清白的,那自然就放人了。”姜岂言挑一挑眉,“不然我还要留着他们做客吗?”“真的假的?”钟云从半信半疑,姜岂言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们纠察队是什么地方?混淆是非,不问黑白吗?”钟云从被他噎住了,小桃咬了咬嘴唇:“那他们……去哪儿了?”“我哪儿知道。”姜岂言淡淡开口,“难道我还要派人盯着他们不成?”“这……”钟云从和小桃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他们并不那么相信姜岂言,可他的说法他们也无法反驳。“你真的放了他们吗?”钟云从狐疑地审视着他,姜岂言冷冰冰地斜睨着他:“你这么问的话,是不是很想去纠察队的拘留室检查一番啊?”“吵死了!”张既白从里间走出来,脸色阴的吓人,“我这里不是你们啰嗦的地方,病好了就都给我滚出去!”钟云从和小桃登时不敢作声了,姜岂言却并不买他的帐。“真够威风的。”他不冷不热地开口,“张医生治病救人的水平一般般,吓唬人的本事倒是挺不错的。”“是啊。”张既白竟然侧过脸冲他笑了笑,“很适合进你们纠察队……怎么,姜队长要招揽我吗?”门外听壁脚的苏闲,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心说这张医生的嘴也够毒的。姜岂言被张既白那么嘲讽了一通,居然还是笑脸相迎:“那张医生有意么?若是你能加入,可是我的荣幸。”张既白重新把精力放回到他的药剂上:“多谢了,不过我张既白还不至于沦落到你手下去讨生活……真有那一天的话,苏闲也会阻止我的,那家伙觊觎我好久了。”“头儿,您居然要和我抢男人?!”“贵宾犬”大惊失色,苏闲连个白眼都懒得给她。……没看出来,这货还真有够自作多情的。姜岂言冷笑一声:“得了吧,别拿苏闲来压我,在级别上,他比我还低一阶,不值得我放在眼里。”姜岂言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挨过的那些揍?苏闲暗暗冷笑。张既白回以嘲讽:“哦?那你要不要试着和他打上一架?”“这世上除了暴力之外还有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姜岂言微微一笑,语气里的威胁让人无法忽视,“比如,我回去随便签署一道命令,你这小破诊所明天就会被查封。”“是吗?”张既白语带讥诮,“那就麻烦您赶紧离开我这间破诊所,回去签署查封命令怎么样?”一旁的钟云从咧了咧嘴,看这两位水火不容的阵仗,激烈的随时都会掀开屋顶干一场,这要说没仇没怨谁信啊?姜岂言在那儿恼羞成怒:“要不是苏闲那混蛋把我塞到这儿,我一时半会儿又走不动道,你以为我爱待在你这庸医的破地方吗?”果然当初就不应该救这条白眼狼的。屋外的苏闲面沉如水。“这样啊,”屋子里的张既白皮笑肉不笑地提起嘴角,“那我现在把您扔出去,免得我这庸医继续耽误您的病情,您没意见吧?”姜岂言亦是笑里藏刀:“行啊,那你这诊所也别想开到天亮了……”“哥哥。”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突兀地出现,中断了这场剑拔弩张的唇枪舌剑,也让屋子外的苏闲等人吃了一惊。“你是……”轮椅上的年轻女子也注意到了那两个伏在墙壁上偷听的家伙,“苏闲哥哥?”苏闲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姑娘:“你是……楚楚?好些年不见了,你长大好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名为楚楚的女孩莞尔一笑:“是好久不见了。我这些年一直住院呢……”“楚楚!”姜岂言焦急的声音传来出来,楚楚吐吐舌:“哥哥在叫我,我先进去了,晚点再跟苏闲哥哥聊?”“好,你进去吧。”一个高大的男子推着轮椅从他们身边经过,“贵宾犬”凑到苏闲身边,好奇地打听道:“这姑娘是?”苏闲望着他们的背影:“姜岂言的妹妹。”>>>屋子里的硝烟算是散尽了,包括钟云从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诊所门前。一个容貌秀美的女孩出现在光影交界处,双瞳剪水,却是一脸焦急,她的目光落在姜岂言身上,带着些许责备:“哥哥,张医生救了你,你怎么能这副态度呢?”姜岂言从震惊中缓过来,他拔掉了手腕上的针管,拖着病体就要下床,小桃见状,连忙扶了他一把,他似乎有些失措:“楚楚,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