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雁迟烦躁地一挠头,不情愿道:“你说吧。”
楚璇思忖良久,关于徐慕总还有些道不清说不明的疑惑在,上次高显仁险些就要跟她说明他的死因了,可被突然而至的太后打断。
那天太后已说出宫妃勾连内侍的话,她近期得和高显仁避嫌,不管萧逸多么偏爱她,但,她不能去害了大内官。
她随手拿起一串珊瑚,于指尖一颗颗揉捻,问:“你可知道从前有个禁军统领徐慕?”
萧雁迟拧着眉思索了一番,同在行伍,徐慕应当算是萧雁迟的前辈,他死得太早,那时萧雁迟还小,自然没有与他接触的机会,可……这个名字他听起来又很耳熟。
想了又想,他突然眼前一亮:“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姑父?”
“问我爹?”
“对啊。”萧雁迟道:“我记得前几年无意间撞上大伯跟爷爷说话,听他们说起,那个徐慕好像还有个孩子,那孩子就是你父亲带回长安的。”
楚璇呼吸一滞。
“对,就是这样。他们还说……是姑父亲自把孩子交给了爷爷……璇儿,你怎么了?”
手中珊瑚珠串应声而落,‘哗啦啦’砸在地上,如缓乐中的一音刺耳惊弦。
她只觉脑子空荡荡的,仿佛无形中有只手抚上了她的心,狠狠揉捏。
“璇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璇儿,你怎么会想到呢,你的一切苦难皆因朕而始,是朕亏欠了你。”
“我们两个的命运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纠缠在一起了,缘分也好,宿命也罢,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若说谁欠了谁的,那也是我欠你比较多。”
她……会是徐慕的女儿吗?
萧雁迟见楚璇久久不语,躲在帐子后也不动,正想掀帐进去,忽听外面内侍尖声禀:“皇帝陛下驾到。”
楚璇如梦初醒,忙出去接驾。
萧逸今天到得了空,早早地回长秋殿,抱着手炉,颇为和善地让给萧雁迟看座,又神色精明地把楚璇观察了一番,末了,轻抚她的脸颊,心疼道:“脸色不好,倒好像受惊了似得,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怎么画月和霜月她们都在殿外伺候?”
楚璇望着他那张春风化雨般温煦柔和的俊脸,以及眼底那抹莹亮如钩的精光,当下明了,瘪嘴瞥了他一眼,散漫地移开视线,看上去不怎么爱搭理他。
萧雁迟可是个老实人,一听萧逸这样说,生怕他是心有疑而为难楚璇,忙起身解释:“回陛下,臣方才跟娘娘说姑父打算携家眷回南阳老家,娘娘心中不舍,难过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