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光终究敌不过重力,悄然滑落,滚过被掌掴得浮肿的面颊,最终滴在地砖上,碎成小小的水珠。
彼此相熟的人,最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痛,皇帝才不会对皇后打打杀杀的呢,他要在精神上折磨皇后,折磨佟佳锁的女儿。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父债子偿’吧。
显然,季淑因为皇后的存在而有些木讷,与昨晚相比退步了不少。
皇帝的手狠狠的掐着季淑的脖子,而后在其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拿出你的本事来。”
“叫的不好听朕就诛你九族。”
……
床幔抖动,季淑的轻吟带着哭腔萦绕在养心殿里里外外,钱公公站在门口,心里一阵莫名的痒痒。
“或许我也应该找个对食。”
半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初夏的花骨朵化作‘潺潺’花海,悄无声息地冲刷着京都的一切石阶与小巷。
沈如宁坐在窗前,手中握着洛眠寄来的信笺,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的边角,似乎想从这稚嫩的笔迹中感受到更多温暖。
信上寥寥几句,字迹虽显仓促,但字里行间的关切与思念依然透纸而出。
脑海中浮现出洛眠的脸庞,那双含笑的眼睛仿佛能穿越漫长的距离直视着她的内心。
“眠儿,一定要平安。”沈如宁轻声呢喃,仿佛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着空寂祈愿。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来,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推门声。
“小姐!”春至闯了进来,面色涨红,显然是奔跑之后的气喘吁吁。
沈如宁抬起头,眉间带着些许困惑,但并未因对方的失礼而动怒。
春至愣了一瞬,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姐……我太急了……”
沈如宁微微一笑,眉眼间尽是温柔:“无碍,你这是怎么了?”
春至猛地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惧:“佟佳如鸢……死了!”
“什么?”沈如宁疑惑的问道:“佟佳如鸢?”
春至点头如捣蒜,“对!就是被陛下赐婚给大少爷的佟佳如鸢!”
“怎么回事?”
春至连忙接话:“我也不太清楚,今天一早大街小巷传遍了!”
“许是传言呢?没病没灾的怎么就突然死了?”
流轻蹭的一声从窗子跃进来,“小姐,春至听的传言属实,佟佳如鸢的确是死了。”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风儿轻轻吹过,掀动窗前纱帘,飘飘然然。
“死状极惨,两只眼睛都被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