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紧张的吞咽了一口,看到民警传回来的顾知北的图片,手控制不住的抖起来。照片拍摄的距离很远,画面有些模糊,可许易还是能看出顾知北的样子有些憔悴,那些人一定没好好对待他。岑则看出许易的状态不对,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安抚:“警察会按照法律处置的。”而这时候,周寒星也等的不耐烦,给许易打过来电话:“什么时候把我送出国,你不送我安全离开,我不可能让你见到顾知北。”许易打开了扩音,极力调整着自己说话的状态,声音还是略微的颤抖:“出国也不是想出就出的,总要办好签证和护照,已经让人加急去搞了。”周寒星不耐烦道:“你不是在拖时间吧,你想让顾知北死是不是。”“当然不是!”许易几欲把手机捏碎。周寒星道:“那你就快一点,还有剩下的五千万,什么时候到账。”“我看到顾知北之后,立刻给你,我见不到顾知北,你也休想得到剩下的钱。”周寒星轻笑了一声:“好说。”许易看着电话挂断,恳求的看向警察:“你们也听到了,他想逃到国外,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证顾知北的安全。”“那是自然,你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的能力保护人质。”当天晚上,负责的刑警进行了紧急会议,确定营救方案。许易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警方的营救结果。岑则陪许易一直在警局里等消息,许易胸腔里焦躁的像有火在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不想去想最差的结果,他只想听到顾知北安全的消息。你哭了……一连忙了几天,岑则累的屁股粘在椅子上起不来,许易却根本坐不下。“你歇会吧。”岑则也不知道许易哪来这么好的体力,一点都不觉得累。许易听了他的话,浅浅的坐在椅子边沿上,满脸写着“心事很重”。岑则给他递了瓶水:“你要相信警方,别太紧张了,周寒星也就是吓唬吓唬你,他不敢真动手。”许易恍惚的点点头:“他要是敢动手,我饶不了他。”“他不敢。”岑则安抚着许易。许易刚坐了两分钟,又椅子烫屁股似的站起来,在走廊里来回的溜达,没有消息的每分每秒对许易来说都是煎熬。他想去看看进展的怎么样了,又怕突然出现会打草惊蛇,扰乱警方的行动计划。手机震动的那一刻,许易的心跟着震颤,听到“人质成功解救”,许易飞一般的冲出去,油门踩到底,在夜晚空旷的街道上飞奔。他迫不及待的要见到顾知北,十几分钟的时间,许易抵达了现场,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地痞被刑警反扣在地上。许易在警车跟人群中张望,看到顾知北坐在一盏简单的照明灯泡下,活动着因捆绑发麻的手指,医护人员在用湿的棉球粘湿他嘴上的胶布。他的脸色很苍白,许易一时间有点不相信这是好不容易让他养的红润润的顾知北。许易心疼到恼火,为什么总有人要把顾知北弄成这样病兮兮的模样,他每次费尽心力把人养好了,就要有人破坏掉。他无比痛恨那些人。医护人员看到许易那张垮着的脸,微微吓到。许易自己没意识到他的脸色多难看,走到顾知北身边,顾知北是坐着的,站着的许易好像有两个他那么高,影子紧紧包裹着顾知北。许易低着头,犯错似的,在怪自己没保护好他。顾知北嘴上的胶布粘的太紧,还没有取下,没法跟他说话,便拉了拉许易的手。许易以为顾知北的手是冷的,却没想到烫的吓人。许易眼神质问的看向旁边的医护人员,医护人员解释道:“他受凉发烧了,刚刚已经注射了退烧针。”许易的脸黑的没法看,他接过医护人员手里的沾水的棉签:“我来吧。”医护人员叮嘱道:“病人嘴上的胶布粘性比较强,强力撕扯下来会损伤皮肤,先用水湿一下上面的胶状物,能减小损害。”“我知道了。”许易的动作比医护人员还要仔细,生怕弄疼了顾知北。顾知北跟他的距离很近,连睫毛都看得根根分明,他看到许易认真的眼眸里慢慢的湿润起来,黄豆大的泪滴吧嗒掉下来。许易吸了一下鼻子,控制不住的把头埋在顾知北肩上抽抽搭搭的哭。他感到顾知北的手掌抚在他的脊背,许易呼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轻轻的帮顾知北把胶布撕下来,只是手抖得厉害。顾知北看着一颗又一颗的泪滴从许易眼里落下来,像是在宣泄这些天的害怕,担心,委屈,顾知北的心里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