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他的长子,岂可被后院妇人牵绊住?
“将消息递进晗西苑,告诉李氏,她何时安静下来,本王何时让她见付铭。若不然——”
说到这里,付煜停顿了下,他眉眼闪过一抹薄凉,淡淡道:
“王妃刚失子,悲痛难忍,膝下正缺嫡子。”
张盛稍骇,呼吸险些滞住。
他甚至不敢去想付煜这话是何意?
将付铭记在王妃名下?
张盛偷觑了眼殿下的脸色,竟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给李良娣的警告,还是殿下心中当真有如此打算?
即使记名,那也是嫡子。
长子和嫡长子,这其中的区别大了去了。
可……王妃怎么可能答应?
王妃又不是不能生了,为何要替李良娣养孩子,还给李良娣的孩子如此尊荣?
张盛将这消息传到晗西苑时,李良娣整个人皆怔住,她瘫倒在地上,她悲腔地哭出声:
“皆道皇室薄情,妾曾是不信,殿下,您待妾身当真狠心啊!”
明知她的软肋是付铭,却拿付铭来威胁她。
李良娣捂住口,只觉胸口一阵闷疼,喉间生生呕出血来。
手帕染上殷红,似红梅刺眼。
安铀和安画吓得眼泪直掉:“主子,您别吓奴婢啊!”
李良娣仰着脖颈,轻讽般似哭似笑,泪珠顺着眼角悄无声息地掉落,最后隐在青丝间。
只短短不过半月时间,李良娣和往日仿佛判若两人。
她身上的高傲沉寂,往日总挂着傲然娇笑的娆人眉眼如今染上一丝苦闷,冷清得没有一丝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堪堪哑声:
“扶我起来。”
安铀心疼地擦净扶起她,害怕地哽咽道:“主子,奴婢去请太医吧。”
李良娣直接扔了手帕,眉眼冷淡:
“殿下刚送来警告,何必闹出事端。”
安铀:“可是——”
李良娣生生别过脸,不愿再听。
安画不着痕迹地拧眉,她上前一步:“主子,殿下必然不会忽然无缘无故地传话来,会不会是苏良娣一事让殿下知道了?”
除此之外,近段时间,自家主子也未做什么事情。
她一提醒,李良娣顿时想通,她扯了扯唇角:
“蠢货!”
安铀着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待李良娣说话,安画就小声道:“奴婢斗胆一句,如今殿下心中对主子有气,主子不妨收了动作,毕竟任何事都不如小世子重要。”
小世子如今可算是晗西苑唯一的倚仗,若小世子真的被记在王妃名下,那这晗西苑往日的光景恐是当真不复存在了。
李良娣对王妃,的确恨之入骨。
可正如安画所言,对她而言,任何事皆比不得付铭。
付煜的狠心,她这些日子是见到了,她毫不怀疑付煜心中是真的有了将付铭记到王妃名下的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李良娣才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