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伸手。我看看脉。&rdo;
百里英伸出一只手,公孙靖摸了脉,半晌后才道,&ldo;没什么大碍。你这具身体之前一直生活在兴庆城,风和日暖的,没吃过什么亏。骤然之间到了蜀地,可能有些水土不服,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多注意些饮食,慢慢习惯就好了。&rdo;
公孙靖起身拿了件披风,轻轻给百里英披上。&ldo;晚上凉快,自己出来要多穿点衣服。&rdo;
&ldo;谢谢你。师兄。&rdo;百里英说。
&ldo;……&rdo;公孙靖看着她,眼睛深得像漆黑的夜色。他说,&ldo;你我之间,不必说谢字。&rdo;
俩人静默了一会了,百里英喝了两口热茶,问公孙靖,&ldo;你刚刚出去做什么?&rdo;
公孙靖把孙大宝夜里来找他以及祖千秋父子的事情说了。当然,有些不该说的他一个字也没提。百里英听闻了孙湛的离奇身世,也十分震惊,忍不住叹道:&ldo;今天白天我就发觉他不像一般的孩子,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段来历。这真是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do;
公孙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的抿着,眼神沉默、专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ldo;师兄,我们以前处理过那么多公案,人妖相恋的事情也见得不少。自古人妖殊途,按说祖千秋道行也不浅了,如此执迷不悟,你说是值还是不值?&rdo;
&ldo;也许不值。&rdo;公孙靖说,&ldo;但有些人,他的世界里的人事很纯粹,能给他的选择不多。他只能在他不多的选择里,把他认为正确和值得的事情做到底。你可以说他不值,但是不能说他没有价值。&rdo;
&ldo;……&rdo;百里英沉默了。曾经,她自己也何尝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只遵照自己的本心去对人对事,从不问值不值。
&ldo;再说了,人的一辈子,历经生死和悲欢离合,岂能单用一个值与不值来衡量。&rdo;
&ldo;也是。&rdo;百里英轻笑。神情似自嘲,似释然。&ldo;难怪麻仙翁老是说&lso;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rso;&rdo;
公孙靖点头,低吟道:&ldo;问世间,有几多快乐儿女。&rdo;
&ldo;师兄,我最近老做一个怪梦,&rdo;百里英说,&ldo;可能涉及到前世的一些人和事,我记不清楚了。所以来问问你。&rdo;
&ldo;……&rdo;公孙靖看着他,沉默良久,才低声问她,&ldo;你想问什么?&rdo;
百里英轻皱眉头,&ldo;上次芊芊的灵识进入我的身体,我们在灵台交会的时候,她跟我说,我心里有一个地方,布满了灰尘,她……帮我拂了拂。&rdo;
公孙靖:&ldo;……&rdo;
百里英问:&ldo;师兄,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人?&rdo;
公孙靖:&ldo;……&rdo;
百里英说:&ldo;这几天我做梦,老是梦见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他到处找我,问我在哪里。他叫我师姐,有时候也叫阿英。我听见他喊&lso;魂兮,归来!&rso;&lso;魂兮,归来!&rso;却看不清不知道他是谁。师兄,你知道他是谁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