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箭与方才那些软趴趴的箭羽截然不同,它气势如虹地奔向永安侯夫人,箭头在明媚的日光下反射出慑人的夺命寒芒。
好在它不知为何偏离了航线,擦着永安侯夫人的肩侧插进地面。
暗中射箭者与他的目标同时一顿,永安侯夫人当即抽出身边护卫的佩刀,横刀身前严正以待。
而隐于暗处的宵小之辈见一击不中,也不留恋,立刻抽身而去。
只有苏澄跃,准备挥挥衣袖潇洒走人的时候,一扭头便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帝王护卫面面相觑。
苏澄跃:……
刺客死得死,逃得逃,皇帝的禁军护卫倒是带回来一个人,只是他带回来的人有些出乎意料的棘手。
苏澄跃朝永安侯夫人讪讪一笑。
她也没办法,人都被发现了,跑是跑不掉,也只能束手就擒啰。
“永安侯的女儿?”帝王的声音响起。
比起陆宁筹的儿媳,显然顾嫣的这个身份在皇帝那里更深刻。
苏澄跃乖乖应答。
“朕记得你夫君身体有恙,你们二人皆在营帐中休息,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平静的声音传来,温和的样子不像是拷问。
苏澄跃又瞥了眼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思及那支莫名偏离的箭支,脚下微动,欲上前替她遮掩一二。
然而她误解了苏澄跃那一眼——她还没开口,便听见苏澄跃道:“妾身夫君身体不适、胃口欠佳,妾为他寻些山野小菜下饭。”
永安侯夫人:……
以这妮子的性子,谁敢叫她去挖野菜,她能动手把那人跟野菜种到一块去。
皇帝显然也不相信,他又道:“这等小事,吩咐给下人去做便是,何必亲劳。”
苏澄跃顺势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俨然一副娇羞小女儿情态,就差把“新婚燕尔”、“伉俪情深”刻在脑门上了。
装得还挺像。
深知苏澄跃心性,对此不忍直视的永安侯夫人适时上前道:“妾身管教不严,叫她冲撞了圣驾,还请陛下恕罪。”
“大人”在场,也不好苛问“小孩”,皇帝便道:“罢了,人没事便好,大病初愈,还是回去休息吧。”
猎场里发生行刺之事,这场行猎自然要中止。
据说帝王震怒,责问相关,要求严查,不过苏澄跃想想刚才瞧见的年轻皇帝,觉得他挺淡定的。
陆承远一直到苏澄跃随那波随行者回来,才知道她又掺和了进去。
他在心下叹口气,却不知为何有种“不出所料”的如释重负感——显然,陆承远已经习惯了苏澄跃不按计划来的性子,她绝对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忠实拥趸。
苏澄跃兴冲冲回来同陆承远讲述自己在现场瞧见的热闹,陆承远便将那微不足道的怅惘抛掷一旁,笑着听她讲述在她看来十分可笑的刺客。
不过苏澄跃绘声绘色地讲完,却见陆承远不知何时收敛了笑意,正在敛眉思索着。
“怎么?”苏澄跃好奇询问他。
“射向永安侯夫人的那箭要远比射向帝王的箭羽精准、狠辣。”陆承远抬眼望向苏澄跃,又道,“蟊贼一般的作态,却能在禁军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