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沈泊桥打来电话,卫灼拿手手机准备出门去接他,才刚从房门出来,就听到隔壁客卧的门“吱呀”一声。
卫灼的手还在门把手上握着,身体登时绷紧,怎么这么倒霉,偏偏遇到韩臻出来?所以是该趁着韩臻还没出来赶紧退回去?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下楼?
脑子转得活泛,实际上却是直到韩臻从房间走出来,也没迈出去一步。
卫灼快要尴尬至死,他暗道自己不争气,有什么好尴尬的?韩臻喝醉了,说不定都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赶紧说点儿什么啊。
他僵硬地松开门把手,“你……”及韩臻的视线时,卫灼想好的说辞哽在喉中——韩臻那双眼睛里,分明是一片清明。
韩臻短暂地惊讶过后,大步朝着卫灼走来,卫灼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韩臻察觉到他的退避,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卫灼:“……”退什么啊。
他试图弥补自己无意识下造成的局面,故作轻松地说:“沈哥到了,我去外面接他,你要一起来吗?”
韩臻的头发有些凌乱,冷玉一样的脸因为酒精显得有了温度,却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目光让卫灼觉得陌生,即使是初次见面时,卫灼也从未在韩臻的眼神中感受到这样强烈的距离感,仿佛他们不是相隔几步,而是隔着山岳大海。
卫灼本能地感觉到不舒服,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时,韩臻缓缓地说:“我自己下去就可以。”
韩臻的语气中好无温度可言,卫灼连忙说:“我送你出去!”
韩臻微微颔首,再度走向卫灼,然后从他身边经过。卫灼赶忙跟上,从二楼跟到了一楼,他一直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古怪的氛围,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到他们走到了玄关。
韩臻推开门站在门口,回头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我自己可以。”
“可是……”
卫灼没可是出个所以然,韩臻忽然抬手抿了一下卫灼的嘴角,卫灼瞳孔巨震,他很想后退,又担心韩臻多想而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僵着脖子紧张地注意着韩臻的一举一动。
“对不起。”韩臻没头没尾地说。
但卫灼立即反应过来韩臻是在为刚才的事道歉,“啊,那个……”他抬起手翻动着手掌,快速地组织着语言,该怎么说?
——没关系,都是男人,亲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没关系,喝多了嘛,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
或者是干脆装傻的——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