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满脸无所谓,“每日上朝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云端倒有些好奇他的想法了,“怎么说?”
“日日应卯,日日不过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何可去的?”
夜玄觉得坐的姿势有些不舒服,便脱了鞋上床,然后将云端揽在怀里,嗅着鼻间萦绕的一股幽香,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云端对于这个亲密的姿势有些不适应,努力忽略掉内心的不自在,她不赞同地说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夜玄摸了摸她后衣领上的绣花,随口问道:“哪里不对?”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你现在以为的小事指不定在未来的某一日就是那小小蚁穴,是那不起眼的缝隙,怎能不在乎呢?”
夜玄揉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这小丫头,懂得倒挺多。”
云端谦虚,“好说好说。”她好歹也看过不少的史书,有些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你放心,我有分寸。”夜玄最后只道了这么一句,便不再与她谈论朝堂之事,小姑娘只需要开开心心就好,这些事有他在,没必要让小姑娘忧心。
云端也就那么随口一说,见此自不再多言,二人又聊了些别的,云端的注意力一转移,腹痛便变得不那么明显,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夜玄看着云端的睡颜温柔浅笑,手不经意间划过枕头底下,便摸到了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拿出来一看,然后脸便黑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云端就发现夜玄怪怪的,对着她总是露出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看似对她很温柔,却时不时地摆出咬牙切齿的姿态来,让她有些不寒而栗,总觉得他行走在变态的道路上且一去不返。
而等她又恢复活奔乱跳时,夜玄终于发飙了,也让云端明白他这几日为何奇奇怪怪的。
夜玄将那日从小姑娘枕头底下发现的书半点都不温柔地扔到桌案上,压抑着怒火问道:“这书哪里来的?”
正在吃着桃酥饼的云端咳嗽不止,喝了一口手边的清茶才咽下卡在喉咙口的食物。
他喵的,她都忘了把这本少儿不宜的图册还给盛灼,怎么被夜玄给发现了?她此刻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一时片刻,脑子里竟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解释。
夜玄见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忍不住捏着她的下巴道:“姑娘家家的,你竟然看这些禁。书,男装穿久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女子?”
云端被他说的气上来了,这一刻,哪里还记得他反派大佬的身份,只顾着呛他,“这人行走在世间,男欢女爱之事再正常不过,男子能看,我为何就不能看?”
她瞪着他,最后补充了一句,“你真是太过分了!”
夜玄忽然笑了,如同涂抹了胭脂的红唇上漾了一抹足以魅惑众生的笑容,他靠近云端耳边,薄唇轻启,“我过分?云儿,你再说一遍。”
看着他这副吓人的模样,云端心神顿时一凛,丢了的求生欲立马上线,她将头往后仰了一点,然后捧住夜玄妖孽的脸,“是盛大夫,书是他给我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盛大夫,我也不想供出你的,可夜玄这副模样太吓人,我承受不住,您保重。
夜玄摸了摸云端发顶,只道了一句:“真乖。”
云端只能尬笑。
而悠闲给草药浇水的盛灼半点不知,大魔王即将上门。
夜玄直接没收了盛灼给云端的书,将它抓在手里,广袖遮住他的手,让人看不到他手里头的东西。
盛灼见到夜玄来倒诧异了一阵,他笑着放下水壶,“稀客啊,这大忙人还有时间光临寒舍,真是让我这院子蓬荜生辉啊。”
夜玄也笑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若我未记错,这半夏院也是属于定王府的。”话里的意思便是,还轮不到你来说寒舍。
盛灼顿时捂住心口的位置,“兄弟,你这话就过了吧,我怎么着也是神医谷谷主的亲传弟子吧,想要我治病的人那是遍布天下,我来你这儿当一个小小府医,你不感到荣幸就算了,你还故意埋汰我!”
夜玄嘴角扯了扯,“被谷主亲自赶出神医谷的亲传弟子吗?”
盛灼翻了一个白眼,当年要不是为了瑶娘,他哪里会被师父赶出神医谷,还被曾经得罪过的患者追杀,无奈之下只能来定王府避难,可惜瑶娘也没陪他几年就去见了阎王爷,说不上后悔,也说不上值得,就是觉得世事无常,还不如及时行乐。
“行了,就别揭我的短了,说吧,找我何事?”盛灼懒得再与这揭人短的家伙说话,便直接问出了口。
夜玄没说话,慢悠悠地起身,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然后便在墙角的书柜上、软榻上、还有罗汉床上的小几底下拿出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