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禾步入大殿,跪地磕头后,皇帝缓缓开口:“起来吧,不必多礼。
待她起身,带着几分拘谨,规规矩矩地站着,目光低垂,静候皇帝问话。
皇帝微微扬起嘴角,眼中带着一抹温和,缓缓说道:“你不必如此拘束,孤今日召你来,实非有重大之事。孤只是听闻了一些传闻,心中好奇,故而想问问你,你究竟是如何救的杨将军家的那位姑娘?”
秦允禾听闻此言,面露疑惑之色,双眸微微抬起,看向皇帝,心中飞速思索着,自己何时救过杨子裳呢?
片刻之后,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她微微福身,语调轻柔却不失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子裳姑娘只是不慎落水,被水呛到。民女当时所为,也不过是将她腹中积水排出罢了。”
秦允禾心中忐忑,胡乱应答着,实在不知该如何详细地向皇帝解释这救人的过程。
皇帝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思索之色,继而说道:“听闻你会医术,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秦允禾浅浅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谦逊,回道:“民女只是略懂一二皮毛之术,不敢称会医术。”
皇帝的目光中带着怀疑,微微眯起眼睛,片刻之后,他像是做出了一个决定,说道:“你太过谦虚了。既如此,你且上前为朕诊治一番。”
秦允禾一听此言,顿时怔住,心中满是疑惑。诊脉之事不是应由皇帝的御用太医负责吗?为何今日却让自己来诊治?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
刘公公见秦允禾发呆,连忙轻唤一声:“秦姑娘,莫要发呆了。”
秦允禾这才回过神来,她定了定心神,缓缓走上前,跪在皇帝身旁。
她轻声说道:“陛下请伸出您的手。”
秦允禾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着皇帝的手腕,另一只手上的三根手指轻轻搭在皇帝的脉搏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允禾的脸色越发难看,她的心中震惊不已。
她惊愕地看向皇帝,心中暗暗思忖: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给皇帝下毒?真是胆大包天。
皇帝察觉到秦允禾的异样,看向她,随后将手轻轻抽回。秦允禾赶紧退下,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皇帝问话。
皇帝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笑了笑,说道:“你不必害怕,这里只有我们三人。将你的诊断结果说与孤听听。”
秦允禾咬了咬嘴唇,心中纠结片刻,最终还是咬咬牙,鼓起勇气说道:“陛下,民女诊断,陛下是中毒。”
皇帝虽然心中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已有几分猜测,但当听到秦允禾的话时,心中的愤怒还是难以抑制,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秦允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哆嗦,心中暗自担忧:“不会迁怒于我吧,我只是奉命为您诊脉而已。”
刘公公看着秦允禾,神色严厉地问道:“你休要胡说,太医明明说是寒症,若陛下是中毒,难道太医会看不出来吗?你可知道欺君之罪的后果?”
秦允禾赶紧低下头,跪倒了地上,声音微微颤抖着回道:“回陛下,您确实是中毒,民女岂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皇帝看向秦允禾,神色稍缓:“好了,你起来吧,说说看孤中的什么毒。”
秦允禾站起身,恭敬地回道:“这需要民女进一步查看症状,民女斗胆请陛下宽衣,让民女查看。”
刘公公一听,立刻喊道:“大胆!”
秦允禾毫不退缩,回道:“病人最忌讳的就是讳疾忌医,民女是医者,还请陛下把民女当成医者看待。”
皇帝看了一眼刘公公后,便艰难地站了起来,缓缓说道:“随孤来吧。”
他们走进内殿,刘公公小心翼翼地褪去皇帝身上的衣服。
秦允禾全神贯注地仔细查看着,很快,她发现陛下背后有一块青斑。
秦允禾问道:“陛下最近是不是时常头疼,还伴有吐血症状?”
刘公公为皇帝穿好衣服,三人便走了出去。
皇帝叹了一口气,说:“没错,你可诊断出了什么?”
秦允禾蹙紧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陛下中的是慢性毒药蚀骨散,应该是下毒人每天按量掺在您的饭菜中。此毒无色无味,一般银针不会试出来,等达到一定的量,就会头疼吐血,严重的话身上会长出青斑,这时候已深入骨髓。”
刘公公惊吓地张大了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秦允禾接着说:“下毒的人大概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为陛下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