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许留夏跟前。
没有愤怒,也没有冷漠和嫌恶。
眼底是一种,许留夏从未在他身上,看过的情绪。
“许留夏……”
陆衍沉开口,居然带着哭腔。
他这个样子,没了平日里的凌冽和气势,又变成了沈寻的样子。
许留夏几乎要抬手,去触碰他惨白的脸。
可……
在那之前,她想起了,后山上的小小坟包。
她的阿寻,已经死了。
这是她三年也捂不热的陆衍沉。
许留夏退后一步,拉开和陆衍沉的距离。
换了之前,陆衍沉肯定黑脸。
可现在,陆衍沉只觉得有千万刀子,在他的五脏六腑凌迟。
“你旧伤复发了?”陆衍沉声音在发颤。
他其实已经确认了。
医生那里,剧团那边,他都问过了。
那天在京市大剧院,是陆衍沉第一次看许留夏的芭蕾舞演出,也是她的最后一场演出。
许留夏眼瞳一颤。
陆衍沉怎么会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陆衍沉满脸的痛苦。
他很清楚,芭蕾舞对许留夏意味着什么。
毕竟,他之前自己也说,许留夏除了芭蕾舞和他,再没别的了。
没有父母,没有朋友……
许留夏好似听了个笑话似的,低垂眉眼,无语笑了。
“陆衍沉,你不用纠结这件事,你救过我一命,就当是还给你了,咱们两清。”
当初,她没了沈寻,真的快活不下去了,陆衍沉的确是她的救命稻草。
“我救过你的命?”陆衍沉很是疑惑。
许留夏不想过多解释。
“那不重要,今后各自安好吧,除了拿离婚证那天,我不想再见你。”
叫的车在这时缓缓靠在不远处的路边,许留夏没看陆衍沉,转身要走。
手腕却被陆衍沉拉住。
“不离婚了。”
许留夏以为幻听了。
她回头错愕的看向陆衍沉。
陆衍沉紧了紧拉着许留夏的手,目光无比坚定,又重复了一遍:“许留夏,我们不离婚了!”
话出口。
陆衍沉骤然觉得,悬在头顶的剑,消失了。
没有之前想象中的丢人和难堪。
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