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手脚沉重的镣铐,四肢并用爬了过去,再次确认了眼前的匕首这把剑鞘遍刻青莲的匕首,才是那日父亲留给梁同俦的信物!
梁鸢倒抽一口凉气,怒视着霍星流道,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一时间被欺骗的愤怒、发觉自己犯了低级错误的羞耻、恨自己当初太自信的后悔种种情绪交织,一滴泪自眼中滚落下来。
她浑身发抖,你好深的心机!
这简直是反咬一口,是你先骗我!不说倒好,一说霍星流就恼了,提高了音量,重重地把匕首拍在桌上。
梁鸢不知是不是自己病糊涂了,总觉得他这几个字里愤怒是其次,似乎委屈更多。她愣住了,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你以为你很聪明?你以为你的那些把戏、谎言都瞒过我了?你以为之所以你现在还能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是因为所谓的连城璧的秘密吗!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略略俯身,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的确有些小聪明。可是你既狂妄又自私,甚至还很幼稚与之相较,你那点所谓的才智就太不够用了。
梁鸢气得涨红了脸,成王败寇罢了。总之是我输,你想怎么说都行。
你不服?
我
就连匕首被掉包了都不知道,她简直错得离谱。原以为是棋差一招,其实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他的掌心。
梁鸢鼻子一酸,被这样难看的失败打击到流泪。早知如此,真不如一头撞死了,何必留到这时听见真相,被羞辱被折磨。她抑制不住羞耻挫败的心情,欲语泪先流,哭得小脸都花了。
啧。你的眼泪,现在我一滴都不会信。
霍星流拍了两下她的脸蛋,回到了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用高高在上的态度睥睨着形容狼狈的少女,我那时不杀你,便是要留到这时。如何,是不是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我不服。梁鸢哽咽不已,却还用赤红的眼死死瞪住他,我不服!既然你处处比我高明,事事尽在你的掌握,为什么还叫我逃了?你不是知道我满口谎言么,怎地不对我多加提防?
他面色唰地阴沉下来,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连着问了几遍,怒意几乎要从这几句翻来覆去的话里烧出来。
梁鸢昂着脸,脖子上骇然的红痕好像是一把利刃,将她身体撑得笔直,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即便是喜欢一块木头,每天对它浇浇水,终有一日也会长出木耳。可如果是一块石头
霍星流简直无法想象,眼前这个鲜活又灵动的少女本质上是块一窍不通的石头,他犹豫再三,到底问出了口:你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即便只是一分一毫的真心?
梁鸢原想脱口说没有,可不知被什么哽住了。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最后才摇了摇头:当然没有。
你你确定?
不然呢。我要是喜欢你,我自己能不知道么?都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不知你为什么要一直问。
霍星流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没有笑意的笑容: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