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了解了叶晋舟不想提及的过去,他应该是舒坦的,可他后悔了。
此刻,他只想抱着叶晋舟好好痛哭一场,让泪融进叶晋舟的皮肤,去浇灌那片卑微到干涸的心。
“余亮那个人可能是因为母亲早逝,加上他继父对他也不好,所以整个人不太阳光,他现在看到陈临山过的比自己好,肯定不爽又嫉妒。”
谢涵想起之前自己在同学群里和余亮的对话,隐隐有些担忧,“所以小汪,你记得和陈临山说,同学会上能不和余亮接触就不要接触,以免引起没必要的冲突。”
“好的谢姐,我知道了,谢谢您了。”
之后谢涵还说了什么,汪潮都没心思听了。他始终睨向窗外,可那个身影还是没出现。
直到过了饭点,叶晋舟才刷开了房门。
听见滴答答的声音,汪潮没动,他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像块石像,电视里,罕见的响起新闻播报。
叶晋舟察觉到不对劲,走过来,把一袋糖雪球放到了桌上。
他取出一颗,递过去,“吃吗?我尝了一个,挺甜,我想着你应该喜……”
“小舟。”
汪潮垂下头喊了声他的名字,然后没了声音。
叶晋舟把糖雪球换到另一只手上,搓了搓沾满糖霜的手指,问:“怎么不说话了。”
汪潮抬起脸,眼底血丝满布白眼球,很明显是哭了一场。
“你怎么了。”叶晋舟又问。
汪潮看着他依然不说话,许久,才开口:“我、我能亲你吗。”
啪嗒。
随着一个突如其来的吻,糖雪球掉落,滚到了远处停下。
触碰没有因为那颗红白果子而终止,反而随着气息交缠而变得灼热。
叶晋舟听见了汪潮的心跳,激烈、冲动,和自己慌乱无章的心跳同频共振,撞得耳膜又痒又疼。
他渐渐躺了下去。
从去年冬日第一次的抵触,到后来每一个夜晚的妥协;
从生日那天的接受,到自己提出做朋友前的回应,他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心底的痒是爱在增长。
可他强忍着,还是将这份即将冒出头的爱意压了下去。
毕竟,只有在期待坍塌时才会受伤。
没有期待,又怎么会受伤。
窗外月亮又圆了一回,从明天起,它就会再次变得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