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一听,霍然开朗,抓住麹义臂膀,笑道:“贤弟一番话真乃金玉良言,使我茅塞顿开,多谢贤弟,我不再困惑了。”
转念一想,实在汗颜。记得自己曾劝赵云‘如今乱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当时劝他容易,到了自己身上反是迷糊了。
再想史上袁绍得冀州后,荀彧、郭嘉就是因为看到袁绍无所作为,反而弃袁投曹,还有贾诩,他数易其主不过为保自身,也并没有遭到非议。像这样的例子很多,在那个乱世反而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看来,自己还有什么可疑虑的?
送走麹义,不时天色也就黑了下来,陈诺刚刚用过饭,袁绍就来了。
袁绍抓住陈诺的手就是不放,说起当晚帐中遇刺幸得陈诺以身相救的事情,就是滔滔不绝。最后手附陈诺肩膀,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我无不答应你!”
陈诺辞谢几句,说什么也不要赏赐。
袁绍听陈诺一说,点了点头:“也罢,让你自己说只怕比让铁树开花还难。这样吧,你也不要推脱了,就担任辕门校尉吧,等伤好了即刻赴任!”
陈诺一楞。别的不知道,这辕门校尉是干什么的他是知道的。
袁绍有一支宿卫部队,日夜保护在他身边,这支部队好像有千人的编制,取名辕门。只因这辕门之‘辕’跟他袁姓同音,门有开闭守卫之意,故袁绍将他的这支宿卫部队称之为‘辕门营’。
辕门营最高长官为辕门校尉,可领导指挥全营,职责重大。又因为辕门营乃中枢之所在,地位特殊,所以能够进入辕门营的不是袁绍的亲近,那也是值得袁绍信赖的得力干将。更何况,他让他担任的是辕门营的最高指挥官!
诱惑当前,陈诺没有答应。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辕门校尉职责重大,只怕我不能担任,袁公还是另择他人吧。”
袁绍一楞,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好的差事他居然会推辞?他还想要说别的,突然帐外传来一阵金鼓声响,袁绍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时就有士卒向袁绍报说:“袁将军,江面上有数不尽的船只,正敲锣打鼓从我军后方而来。据得知,这支军队乃是韩馥部将赵浮、程奂的两路水军,共计万余人。我方该如何应对,请将军示下。”
袁绍出帐,站在土丘上探望。只见远远的船只如同蛇一样,蜿蜒着朝他延津大营而来。
各处营盘的将军们知道此事,也都纷纷派出士卒,向袁绍这边请命。
袁绍看了一时,脸色大变,手按佩剑,传令道:“赵浮、程奂虽整军而来,想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他连夜敲鼓过我营帐,不过是想吓唬三岁小孩罢了!哼,传我将令,全军待命,不得命令,不得擅自出击!”
命令传了下去,就算各营有想出战的,也都只能干瞪眼骂娘的份儿了。
也果然跟袁绍所猜测的那样,赵浮、程奂的水军经过延津大寨后,不登岸也不停留,往前走了。
袁绍从回到陈诺帐中,自嘲道:“你也看到了,上次刺客之事还没完呢,他们如今又整这一套,当真可杀!”
陈诺默然片刻,说道:“都是因我负伤,才拖累大军到现在都没有开拔,要是早走两天,此刻也不必受赵浮他们的气了。”
“这不怪你!”
袁绍走到陈诺塌边,不无忧虑的看着他,“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你的伤势,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痊愈。”
陈诺看看袁绍的神色,又听听他说话的语气,立即从中猜出,袁绍急着给他官做是假,要让他早日赴冀州是真。
陈诺在心里暗叹一口气,看来,这冀州如果不走一趟,袁绍是不会放过他了。
陈诺拱手道:“现在能不能得到冀州除了看各方面的势力,还要比谁的脚步更快。如今赵浮他们既然已经从袁公前面过去来,袁公你也是该动身了。袁公放心,我身上的伤是小事,冀州才是大事。我休息一晚,明天就为袁公你出使冀州,争取说动韩馥来降。”
袁绍一听,虽然仍是故作忧态,到底难抑心中的欢喜。
等到了第二天,袁绍指给陈诺一人认识:“这位是颜良将军,他将护送你出使冀州。”
颜良人高马大,一身铠甲,手执厚背刀,两只牛眼朝天瞪着。听到袁绍指引,这才很不情愿的低眉扫视了陈诺一眼,算是跟陈诺打过招呼。
陈诺也不介意,拱手向颜良行礼:“有劳颜将军这一路照顾了。”
“嗯!”
颜良鼻子一哼,也不管陈诺了,转过身,拉过坐骑就要爬上去。可能是因为爬得急了,又或者是眼睛根本没有去看马镫,脚下踩空,身子向前倾倒。要不是陈诺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了他,差点就要丢人现眼了。
麹义眼尖,止不住笑道:“颜将军,军中还是少喝点酒。”
其他人一听,也都是禁不住轰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