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阳光一同感受到的,是沉域的晨勃。
陈眠沉默着轻手轻脚地想从床上下去,身边的人眼睛都没睁,却跟开了天眼似的直接搂住她的腰,然后压住她。
“晨间运动吗?”他邀请她。
陈眠拒绝,“不。”
“哦。”身后的人声音闷闷地,然后呼吸全落在她后颈,亲吻她的耳垂。
“那你别动,我运动一下。”
陈眠:“……”
垃圾桶里全是避孕套。
走的那天沉域全都丢进了附近垃圾回收站,那时候陈眠站在旁边,指着不可回收垃圾对沉域说,“往那儿丢。”
沉域掐着她的腰骂她没良心。
回去恰逢周日。
路上堵得水泄不通,陈眠和沉域各自在看手机,两人都没有说话,司机以为他们吵架了,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眼,发现肩膀是挨着的,只是单纯的,各自在做各自的事情。
到家后收拾了东西,一些高叁的用品全放在箱子里,沉域靠在门那儿看着陈眠收拾,看她艰难地用胶带封箱摆在房间角落。
“收起来干嘛?”
“因为高叁已经结束了。”陈眠是这么回答的。
如果说一切早有预兆,那陈眠这句话便是一切的开端,只是那时沉域毫无察觉,他仍陷入海边两人疑似热恋的关系之中,做着未来一起上课下课毕业后直接结婚的规划。
六月二十五号那天沉域回了趟家。
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爸妈都没回来,高考分数出来家中长辈格外重视,早就不管事的沉爷爷仍有话语权,一句话下来沉家人齐了大半,都在客厅等着沉家这位独苗的高考分数,这种场合沉域不可能缺席。
五点出成绩,本来一通电话就能提前得知分数,但沉爷爷固执地让跟其他考生一样,流程上不让省。
这行为让沉域他妈无法理解,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还有几个会议等着她去开。
在沙发上都有些如坐针毡,视线左右环视,最后落在了她儿子身上,正要说话,却看见人拿了手机直接出了客厅。
沉爷爷冷笑声,对夫妻俩说,“看看,平时疏于关心,这会儿连句话都没得说。”
打电话来的是迟盛,刚一接通那边就问他,知不知道乔之晚后妈跟他那小女朋友的关系。
沉域人靠在墙面上,也没直接回答,只是让对方有话直说。
那边难得沉默了会儿,才对沉域说,“乔之晚后妈进监狱了你知道吗?”
沉域一愣,“什么?”
迟盛说,“我也是今天刚听我爸说的,乔之晚后妈杀人,好像是她前夫?被警察给抓了,我还以为这事儿会影响——”
话却被打断,沉域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迟盛回忆了一下,“得有一两个星期了,我爸一直瞒着没跟我说,还是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妈说漏嘴了。”
说着又觉得沉域语气不对劲,问他,“阿域,你怎么了?”
一两个星期了。
沉域挂了电话,屏幕上显示时间下午五点。
他爸的声音从客厅传出来,让他进去,可以看成绩了。
沉域没有答话,只是打开通讯录,打给了陈眠。
监狱里是安静的。
隔着玻璃窗,用于沟通的电话在她手里,贴着耳朵,对面的阮艳梅看着她,“还跟你小男朋友在一起呢?”
陈眠语气淡淡,“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阮艳梅冷笑着重复这句话,戴着镣铐的双手捧着话筒,看着对面的陈眠,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上一次见面她戴着珠宝开着宝马,上位者的姿态拿出银行卡打发她出国留学,而这次见面便是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