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呢,忙着睡觉赚钱。”
经历了那次绑架事件,突然学会豁达,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活着,不一定要像小情侣成天黏在一起。
但有一件事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忘了的,2月14日,情人节,也是他的生日。没错,水瓶座的盛桐,今年二十一岁了。这是他们相恋以来,他的第一个生日呢。
送他什么礼物,一早就在心里琢磨了。名牌皮带钱夹是送不起的,数码产品那些他也不稀罕。于是在绒线店里买了一斤羊绒线,又央顾冬的妈妈教她,没事时就坐在那里,不停地织啊织。
选的是浅驼色,织最文艺的暗纹,v领,松松垮垮,盛桐穿起来一定帅!时间很赶了,手艺又不熟练,往往织错了,拆掉一截重新开始。每天晚上都赶工到很晚,第二天就更犯困了。
“哎呦戆特了侬,就不晓得叫绒线店的阿姨拿机器织好嘞!回头骗伊讲是侬自己亲手织的,他晓得个啥?非要把自己弄得跟个蜘蛛似的,戆大!”顾冬心疼地数落她,她总是笑笑。终于到了这一天,正巧是周末,陈静言在莫离餐厅忙了一整天,一早和顾冬爸妈说好提前下班,想给盛桐一个惊喜。
当她换好衣服准备走,顾冬端着一盘八宝鸭从旁经过,她突然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心,扑到盥洗池边干呕起来。
“哎呀静言,侬做啥物事?妈,赶紧来窥窥伊呀!”顾冬急得哇哇大叫。
“没事,大概是累着了吧,”陈静言掬起凉水漱了口,“这几天,有点倒春寒。”
顾妈妈一脸狐疑,心快嘴更快,“不会是那个了吧?”
“哪个呀?”顾冬还不明就里地往她身边凑。
陈静言闻着那鸭味儿,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真的不会是“那个”了吧?她心里也咯噔一下,这段日子兵荒马乱的,大姨妈是迟迟没来,不过内分泌失调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呀……
“不会不会,”她洗了脸,勉强笑笑,“放心吧,我先走啦!”
话虽如此,经过药店时,仍忍不住进去。
“小姑娘,侬想买点啥?”接待的是个面色严峻的中年阿姨,戴着老花镜读报呢,从镜片上瞪住她。
“我……就是那个……”那个叫什么呀,真太难为情了,竟完全叫不出名号来,“那个……测试有没有怀孕的……”
她把怀孕两个字说得太轻,老阿姨没听清,“测试啥物事?侬大点声啊侬!”
这下药店其他的工作人员、顾客全都停下手里的活计,一律向她行注目礼了。
“就是……怀孕……”
老阿姨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从柜台里随便拿了一盒东西,好没声气地对旁边人说:“侬窥窥,现在的小囡,年纪轻轻,个个都……啧啧!”
她窘出一身汗,只得装作没听懂,机械地付了账,逃也似的逃离了药店。
“哎,小姑娘,零钱,找侬的钱啊!真是!”
来到盛桐的房子,自己开门进去。天色未晚,这里一切如常,佛甲草亦生长茂盛,只是初一被接走了,显得有些冷清。
买了好些菜,先送进厨房,一会儿打算亲自做顿大餐,为他庆贺。再放下礼物,那件毛衣整整齐齐叠好,装在纸盒里,贴好包装纸。
她探进包里,找到验孕棒,心慌意乱地读完说明书,却发现什么都没看懂,明明是中文字,却完全不知道在说啥,只得小声念一次,才慢慢明白过来。
说是要清晨起来再测才最准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就测吧。等待显示的那一分钟,时间好像都凝成了固体,一小块一小块,向她砸来。
会不会是真的那个了?不会吧,哪里会那么巧?如果真的那个了,怎么办?像盛桐说的,结婚?她才读大一啊,而且还要奉子成婚?好丢脸!顾冬她们会怎么说?爸妈会怎么说?不会不会,一定不会那样的!
一条线,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