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嗯”了一声,他没想要陈文遇的性命,之所以没再燕京处置他,不过是怕嬴晏那个可怜的小东西会来求他。
陈文遇现在还没到死的时候。
更不能死在他手里。
谢昀挑开封蜡,手指轻抖便展开了密信,一目十行看着,眉眼逐渐舒展。
这批玉源来路清晰,查探起来比他预料得要容易不少。
只是八年时间已过,不知这块鱼儿佩是何时出现,也不知中间转手过多少次,即便一条一条按着线索查下去,也颇费时间。
谢昀按下密信,指尖在桌角轻叩,神情沉思。
上辈子嬴柏是十年后突然出现在燕京,即便后来登基为帝,也不曾提及消失的十八年间,他去了哪里。
既然嬴柏还活着,断然不会不回来。
要么他如今被囿困于某一处,无法回来,要么……
他不记得了。
*
嬴晏封王圣旨颁下第三日,五月二十一那天,邑国使臣携黄金珠宝与平宁公主入熙,递上和解国书,许诺不再侵犯蜀州。
宣政殿。
龙椅上空荡荡无人,只有不少大臣汇聚殿下。
殿上站着一位衣衫华贵的美貌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精致如画,正是邑皇的小女儿,平宁公主卫遥。
邑国使臣名为岑兆,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鬓角无霜,精神抖擞。
岑兆立在平宁公主身侧,脸色难看,“熙朝皇帝何在?”
他国来使议和,堂堂一国之君,竟不现身,成何体统!
岑兆是邑国武将,生得一双铜铃大眼,开口中气十足,又久经沙场气势骇人,配上那张凶神恶煞面容,不少熙朝文臣忍不住抖了下肩膀。
顾与知神态如常,淡笑了下,解释道:“陛下闭关三日,今日不见外人。”
闻言,岑兆面色铁青,他早于两日前便递上奏折,永安帝亦是知晓,故而同意今日于鸾殿上议和,如今又不现身,岂不是戏耍邑国?
恰在此时,一道偏凉的嗓音响起:“原来是岑将军。”
乍闻此熟悉声音,岑兆蓦地脊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