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晏微微偏头,顺手扒下谢昀手指,转头看向嬴启,嫣然一笑:“六哥,还不快去。”
说罢,她又看向谢昀:“二爷,你说六哥面壁几日才好?”
太子已然僵硬如石柱,缓了一会儿方才回神,谢昀竟然敢叫他去静思园面壁!?
他心中蓦地生出一抹不甘怒气,他为君,谢昀为臣,这厮如此胆大妄为,莫不是真不将他堂堂太子放在眼中?还是意图取嬴氏江山而代之?
“放肆!”太子忍不住怒道,声音尖锐,“竖子岂敢以下犯上!”
谢昀笑笑,也没恼,看向太子:“太子以为几日为好?”
他指尖在腰间配着的雁翅刀上轻敲,幽黑的眼底神色淡漠无情,仿佛是在看死物一般,太子心中不甘怒气仿佛被一桶冰水浇灭,四肢寒凉。
是了,眼前这人手里不仅握着神鸾卫,还握着大熙禁军金羽军,守着整个燕京的安危。
谢昀的确有将他不放在眼里的底气。
太子心中一片寒凉,忍不住埋怨,父皇为何对一外姓之人信任至此。
嬴晏看穿了嬴启心中所想,垂下眼睫,神情嘲弄,她这个六哥怕是此时心里不甘呢。
父皇并非愚蠢之人,若非性情刚愎,又太过享乐,或许也能为一代贤君。父皇既然敢放权给谢昀,那一定是心里保证谢昀不会谋反,两人间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也未可知。
但六哥就不一样了,怕是他刚拿到金羽军兵权,这位阴冷无情的逆子便敢迫不及待逼宫,登基称帝呢。
太子抬眼,望了一眼守卫紫宸殿的金羽军,眼底划过阴狠神色,他压着怒气道:“是孤失言,这便去静思园面壁思过。”
与其谢昀派人将他押过去,面上难堪,倒不如他主动前去,还可编造一个自省吾身的美名。
谢昀“唔”了一声,没搭腔。
太子隐忍:“孤当面壁思过半日。”
谢昀讽:“半日?”
太子咬牙:“一日。”
谢昀凉飕飕:“一日?”
太子狠心:“三日!”
“本座觉得半日甚好,太子身份尊贵,岂可在那污浊之地久待?”谢昀懒洋洋笑了下,“不过太子既然愿意面壁思过三日,那便三日吧,太子有此自省觉悟,是我熙朝臣民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