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追听见了,快步走出内室,一把捂住蓝景仪的嘴:“你小点声。”
“怕什么?”蓝景仪拉下思追的手,不以为意地说。
忽然,他好似反应过来,失声大叫:“莫非……含光君醒了?”一边说一边惊喜的抬起眼,翘脚向内室望去。
“没有,若含光君醒了,现在你又该去抄家规了。”
蓝景仪失望的收回了眼神小声嘟囔:“思追你说,咱们这段日子到底撞了什么邪呀?怎么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都这么不如意?”
蓝思追摇了摇头。
蓝景仪继续念叨:“含光君昏迷了一年多,好不容易醒过来,莫名其妙带回来这么一个莫玄羽。自从带回来,含光君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静室除了你我,同辈弟子谁敢轻易踏足?含光君竟将他安顿在内室!还有啊,含光君居然主动上金麟台帮忙准备清谈会,以前他可是连出席都不会的!”
“确实。”
“而且,自从莫玄羽出现,一天安生日子都没过过。哎,思追啊,这莫玄羽到底什么人啊?听说他是金老宗主的私生子。”
“景仪!”
“好啦好啦!我知道,慎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莫家庄的事情也是邪门,那个什么刀灵,灭了人家满门,最后竟然能附上你的身!要不是有个什么结界,我现在都去转世投胎了!”
蓝思追接过蓝景仪手上的食盒走到院中,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然后坐了下来。
“景仪,你先坐下。”
“哦!”蓝景仪乖乖坐下。虽然他比思追大几岁,但一向是思追说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他那张嘴,得理不饶人,可是却从没对思追说过一字半句无礼之言。
想来也只能说是一物降一物了。
“我也不知这莫前辈究竟是何许人也,但不知为何,我对他总有一股熟悉感。”思追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食盒,端起碗筷。
蓝景仪凑上前来:“食不言!”
蓝思追看了蓝景仪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始用餐,那一举一动,活脱脱就是蓝忘机的翻版。
蓝景仪看着他愣了一小会儿,继续说:“思追啊,你这么一板一眼的,不累吗?”
思追没理他。
蓝景仪耸耸肩,然后探头靠近思追,压低了声音说:“你有没有听到长辈们叫他什么?泽芜君叫他魏公子,含光君叫他魏婴,你是不是也听到了?所以他一定是夷陵老祖,对不对?夷陵老祖……夺舍?!”
见蓝景仪不管不顾越说越大声,蓝思追无奈的拉了他一把:“别胡说!我是听到了,我也怀疑他就是夷陵老祖魏无羡。可我相信,定然不是夺舍。否则,含光君怎能容他?”
“思追你这就天真了吧?难道你不知含光君对夷陵老祖……”
“景仪!注意言辞。”蓝思追打断了蓝景仪的话,略有薄怒地说。
“注意什么言辞?这里只有你和我。”
“即使含光君和夷陵老祖情谊深厚,他也绝不会允许有夺舍之事在他身边发生。难道在你眼中,含光君就是一个这样是非不分之人吗?”蓝思追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我认为夷陵老祖绝不会做出夺舍之事。如若他想夺舍,何必等到十几年后?”
蓝景仪见蓝思追动怒了,撇了撇嘴,说:“嗯,也对,思追你那么大火干什么?这夷陵老祖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蓝思追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是啊,这夷陵老祖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放下了碗筷,认真道:“景仪,我确实不记得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每次提到他名字的时候,我都会心头一颤,有一种既亲切又悲伤的感觉。我自小便知自己非蓝氏血脉,含光君待我却视如己出,我一直不知为何。而且,我在来到云深不知处之前,是在哪里过活的,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按说你我结识之时年岁已经不小,怎会一点记忆都没有?你也不记得再小一些的时候的事情吗?”
“我?左不过在云深不知处四处玩耍胡闹吧。”蓝景仪嘴上这样说,心里也很是疑惑。
他抬头看向蓝思追,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