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屠画将眉毛一横:“你待如何?”
那老者震声道:“自然要将他锁上诛魔道去,待伏魔阵一开,九世魔尊的神魂自然顷刻间灰飞烟灭,最是万无一失。”
钟屠画闻言,狠狠一拍桌子愤然而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弟弟还同颜挽风锁在一起,你们要连他也一同押上诛魔道么?!”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更像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开口道:“清执神君做下这般糊涂的事来,你们钟家倒还有理了!”
“亏得他还是继任仙首,竟如此百般维护一个魔头!他要将仙门百家的脸面至于何地?”
“可见德不配位!”
钟家的子弟们见这些人越说越难听,竟将话题转移到了钟凌头上,立刻毫不示弱的与他们争吵起来:“这是我家神君的私事,如何轮得到你们置喙?”
“现在说得倒是轻巧,清执神君在瑶台幻境中救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头!”
议事厅里乱成了一锅粥,有人不依不饶地高声叫喊道:“倘若不周山没有私心,不如便将颜挽风的胳膊斩下,如此两厢合意,再牵连不到清执神君头上!”
钟屠画不料他们还能提出这么个恶毒的法子,眼中怒火狂喷:“简直做梦!”
“够了!”
钟景明终于霍然站起身来,对钟屠画肃声道:“慎言。”
他的眼神在众人之间扫视而过,默了片刻才冷峻地开口:“此事我还要再思量一番,大家稍安勿躁。已近午时,都先散了,晚间再议吧。”
不少宗主还在争论,钟景明却充耳不闻地走出了议事厅的大门。钟屠画更加懒得着留这里听他们聒噪,强忍着一口恶气追上父亲的步子。
钟景明从迎客峰出来,径自去了钟凌的房间,待他见到房中围侍着数名愁眉不展的医官,脸色便更加的差了。
“阿凌还是一直都没醒过吗?”
医官哪敢对他直言钟凌这次伤得不可谓不重,全然剩下一口真气吊着,只能回禀道:“未曾。清执神君内里透支得极为厉害,又加之心绪郁结,已然勾动了陈年暗伤。如今该吃的仙药灵丹也吃了,该传的灵力也传了,还是未能见到明显的好转。”
钟景明眉心一动,他自然知道医官所说的“陈年暗伤”,正是钟凌此前强行逆转大道,将伏魔剑阵中的戾气全数由颜怀舟的身上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所至,怪不得任何人。
只不过钟凌秉性沉稳内敛,次次问他,他都说无碍,钟景明也以为时隔多年,他的修为日益精进,理应不被这旧伤所困,可谁知这次损耗太过,竟把往日所有的沉疴都一并激了出来。
他指了指颜怀舟,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厌恶:“他呢?”
医官道:“他比神君伤得还要更重些,端看造化了。”
钟屠画在一旁忍不住追问:“总能确保阿凌性命无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