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去接咱爸。”正打算出门的尹青遥接到电话以后,笑吟吟地转头看向无精打采的殷雨。
“现在?”殷雨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跳而起。
“那你想晚一点再去?”尹青遥戏谑地问。
“当然是现在!”殷雨仿佛是游戏里被打掉血条的玩家使用了补血剂,瞬间满血复活。
笑容在脸上绽开,仿佛是天上的太阳落到了她的眼睛里,黑色的瞳仁像水晶似的璀璨生辉,细致白皙的面容上一片喜气。
“你不换件衣服吗?”尹青遥的目光微微幽暗。
“啊……我现在就去换一件。”殷雨冲到门口的身子,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又像个火车头似地冲回了楼上。
“现在还没到时间,不急。”尹青遥扬声,带着笑意。
这两天殷雨虽然强颜欢笑,偶尔也会帮他整理一些资料,不过工作效率实在是差强人意,与平时判若两人。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有点死气沉沉。
他当然知道她的心结,所以敦促刘瑞泽尽快办好。果然,听到父亲出狱的消息,殷雨立刻又显得活力四射了。
“青遥,我这样可以吧?”殷雨俏生生地站在楼梯口,有点惴惴不安。
她换上了一件米色的雪纺纱裙,胸口有一层本色的蕾丝,袖口采用的是泡泡袖的设计,下摆采用双层设计,显得很飘逸。
“怎么不穿那件粉红的,这件显得有点老气了。”尹青遥故意挑剔地说,其实是想看她为少见的为外貌紧张的模样。
“那件……太嫩了,二十好几的人,再穿那种粉嫩的颜色,让我爸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似的。”殷雨当然有自己的考虑,“老气一点正好。”
看着她笑靥如花,尹青遥只能无语。
“要不,我换一件白色的?可是桂城对白色有忌讳,今天又是去接爸爸出来,我觉得还是这个颜色吧。”殷雨犹豫了一会儿,走到尹青遥面前,“应该还可以吧?不会显得太轻浮,爸爸喜欢保守的款式。”
“那就再添一点东西。”尹青遥牵着她的手回到房间,从梳妆台里拿出一串项链,“戴上项链会更好一些。”
“哦。”殷雨乖乖地坐在镜子前,迟疑地问,“这颗钻石有点大。”
“没关系,你就当它是锆石好了。”尹青遥失笑,替她把项链戴妥。
那颗钻石正好落在领口下沿的位置,把她的脖子衬得修长如白天鹅。
“这样就很好,把头发放下来,别扎马尾辫了。其实,你更适合披肩的直发。”尹青遥伸手替她把辫子拆开,一头如瀑的长发落下来,有几缕落在胸前,真正是雪肤花容。
“嗯,那我们走吧!”殷雨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接受了自己的新形象。
披肩的长发,把她衬得妩媚而成熟。她用手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得不承认,尹青遥为自己改造的形象,虽然简单,却似乎更适合自己。
“走吧,我的小公主。”尹青遥有点目眩神迷地看着镜子里的殷雨,用骑士般的姿势挽起了她的手臂。
殷雨有点紧张,坐上汽车的时候还习惯性地把头发拢起:“你真的认为我把头发放下来更好一些吗?”
“相信我的眼光。”尹青遥笑着安慰。
再次走进熟悉的地方,殷雨还是心跳如擂,害怕得紧紧抓住尹青遥的胳膊。
她害怕会再一次遭受到失望的打击,害怕狱警会再一次用怜悯的口气“通知”。
“爸爸!”在父亲被狱警带出来的刹那,殷雨就忍不住扑到殷正海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哭泣。
尹青遥摸了摸鼻子,庆幸自己没有劝说殷雨化妆。不然的话,现在殷雨大概已经妆花得不能看了。
“小雨!”殷正海颤声叫着女儿的小名,伸出大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我出来了,别哭。”
“爸爸,我终于等到了。”殷雨抽泣着抬起头,脸上泪迹斑斑。
她看到父亲比四年前老了很多,两鬓的头发已经完全斑白。原来还算光洁的脸部皮肤,已经多出了好几条皱纹。
“爸爸,你受苦了。”殷雨心疼地伸手抚着父亲的脸,每一条皱纹都是她的歉疚。
“傻孩子,看到你过得好,爸爸就心满意足了。”殷正海慈祥地说,没有一丝责备女儿的意思,脸色欣慰,“我的小雨已经长得漂亮的大姑娘了,比你妈妈还美……”
“妈妈?”殷雨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很快又摇头,“我只要有爸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