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蹦起来,“你别信口雌黄!”
“那你敢不敢把那天发生了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代达罗斯大声质问我。
我恨恨咬牙,“我该说的全说了!就全说了!”
代达罗斯冷笑一声,转过脸去,“撒娇在我这里可不管用。”
“你说这些话是有确切的证据,还是全都来自你的猜想?”龙隐问他。
“希洛人与路西法的确有勾结,你可以去查看我递交校长的调查报告。希洛人接受过机甲飞行训练,他们也有独立于伊西斯之外的机甲系统——这样才能解释卢奇死亡当天米诺的行为。”
龙隐转过头来望着我。
“我发誓事情不是像你想象得那样。代达罗斯说得关于路西法和希洛人勾结,我概不知情!”
西楼也弱弱地举起了双手。
“那事情是怎样?”代达罗斯织着毛衣,挑高了唇角。
我克制住内心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就是我之前在法庭上讲的那样。”
代达罗斯脸上又出现了一贯以来嘲讽的笑意,不再理睬我,“龙隐上校,如果你对你的同胞还有一点责任心的话,就务必在明天布置一队防御力量,在庄园外围待命。不然,你把所有人聚集在这里,狩猎者是谁,就不好说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镇长他们真的有机甲,他们一定会选择在明天进攻庄园,毕竟他们以为征服者全都聚集在这里。他们不会知道这只是个陷阱,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你永远就只关心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么?那对错呢?他们揭竿而起只是因为他们饱受欺压。”
“我也觉得自己饱受欺压,被那些号称贵族的先生们。”代达罗斯瞟了眼床边抽线团的龙隐,“我每个月的军饷仅能糊口,而沙左伯爵到这荒凉之地依旧能配备豪华的庄园,仅仅因为他几百上千年前的祖先曾经在战场上立过功。我就只能在病榻上打打毛衣,丝毫不敢想象我的后代能因为我今天的流血牺牲蒙受祖荫。我的属下卢奇不明不白地死去,龙隐上校冲冠一怒为红颜,就能让凶手的罪孽一笔勾销,逍遥法外,仅仅因为他出生于风暴港的高贵血统。凶手甚至还站在这里质问我什么是对错。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对错可言,有的只是一部分人统治,更多的人服从。统治者提供保护,并且在底下人不听话的时候棍棒伺候。如果龙隐上校和沙左伯爵对此有异议,那我也打算去揭竿而起了。”
龙隐的脸都黑了。沙左下意识摸了摸脸,他们的脸该多疼啊。
龙隐最终对沙左下达命令,“明天让镭射守备和蔷薇骑士团镇守军校,全天候监视庄园附近的武装力量。至于影流军团和无畏先锋,让他们都上这儿来喝酒跳舞。”
龙隐想了想,又说,“这条指令务必隐秘,不能让任何希洛人知道。对希洛人就宣称我们明天全在这儿。”
“你会谢我的,昏君。”代达罗斯调侃龙隐,神情难得轻松。
“要等到明天才能论定。”
龙隐站起来,走到门口,收走了我的手环。
我有一种作为宠妾竟斗不败大房的郁卒感。大房还一边宅斗一边织毛衣,靠。
“喂,希洛人。”代达罗斯在身后喊道。
我扭头,他嫌弃地别过脸,“不是叫你。”
小西楼一脸“妈的怎么又是我”地转身,“有、有什么事么?”
代达罗斯抖开毛衣,扬起尾巴尖指着领口,用一贯而来阴冷沙哑的声音道,“这才叫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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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我就把龙隐拽进了房间了。
“你收走我的手环做什么?!你根本不相信我……”
“不,恰恰相反,我相信你的善良。你不会愿意挑起战争,我也一样。现在我们有机会在一切都太晚之前,除掉一些不稳定分子。有些是你的族人,有些是我的同胞。我有决心为了和平除掉滥杀无辜的拉希代梦人,你有决心和我站在一起,抵抗太过激进的希洛人革命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