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牵起姜折微的手,自自然然地带着他踏在了云台之上。在云台无声而平稳地升起、向着殿后的方向浮空而去时,少年没有站稳,宫行歌及时地接住了他。
少年墨色的长发垂下,琉璃色的眼眸盈满朦胧烟雨般的情绪。连指腹下隔着衣料触碰到的肌肤也凉软,像是轻柔的雪白花瓣,在阳光下无声地摇曳着,稍不留神就抓不住了似的,每一线花蕊都细腻得像是月光。指尖稍一使力,就会化作流水似的哗哗地流淌起来,凉而轻地环绕住你,随着你指尖变幻的动作,柔顺地俯伏着肆意流淌。
云台之上的面积本不甚大,粗粗算来不过尺许方圆而已,少年此刻又是被宫行歌揽在怀中的,将景色全都映入眼底。
宫行歌灿金色的眼眸里流转的光焰愈浓,他唇边噙着的笑意温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位出尘的仙人。
少年的身子忽然微微一颤,皑皑如云端积雪般的容色,不知何时镀上了一层靡丽娇艳的霞光。
昳丽的唇线不自觉地微微抿紧,齿尖在如花唇瓣上印出点点的绯色浅痕,明明难受得眸子里都盛满了盈盈水色,少年却还竭力地忍耐着,弧度优美的睫羽颤抖得彷如风中蝴蝶般,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流丽光影。
他依然努力地挺直腰肢站着,远远看上去,如同一幅美丽动人的图画。墨色的长发垂下,投下温柔的剪影。
云台平稳无声地在殿门前落下,宫行歌轻轻牵着姜折微的手,要带着少年自云台上步下。
手腕刚一牵动,被他拉着的少年却仿佛突然失了力气似的,向着他的怀里倒下来,宫行歌早有所料地抱住他,却依旧明知故问地:
“怎么了?折微?”
少年玉白的面颊绯红一片,连耳尖都热烫烫的,却只是咬住唇缓慢地摇头。
在系统的视角中,能看见横溢着微光的傀儡丝线,自少年柔软的腰肢间迤逦着横扫而过,在精美衣料上曳出丝丝缕缕流水般的波痕来。偏偏丝线还是半透明地、影影绰绰般,令人疑心只是温凉的风,只是若只有风滑过细软衣料,又怎么会曳出这样惹人难耐的触感?
自熹微光线下,能看见少年纤浓的睫羽颤巍巍地,似是有万千流光闪耀起来。他似是想要启唇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欲言又止地垂下眼,那万千醉人的流光轻敛住精致眼眸,声音很低地:
“……没什么。”
连说话时的声音也轻轻地,像是透薄的散逸在空中的霜花,风一吹过,便会悄无声息地融化。无论是谁,听见这样的声音,都会忍不住对少年心生怜爱。他是这世间最耀眼的瑰宝,任谁都无法否认。
宫行歌眼眸中辉煌流转如灿烂熔金,他温柔地将少年环入怀中,声线宠溺地道:“是站累了吧?”
他的语气极为体贴,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定然会震惊少年是何许人物,能让妖王对
他如此宠溺。仿佛捧在手心一般,怜惜到了极致。
说着便稍稍收紧手臂,将少年抱在怀里向殿内迈去。少年紧紧伏身在他怀中,流墨般的发丝随着伏身的姿态垂落迤逦,自削窄两肩游龙般轻轻地绕过去,遮掩住了隐约流泻出绯色的奶白肌肤。
“……说起来你和宫行歌靠得这么近真的没问题吗宿主?”
忽地,自姜折微的脑海中响起了来自系统的疑问声,看着自家宿主披散下来的墨发、随着宫行歌前行的步伐而一摇一晃,系统几乎是胆战心惊地:“男主留下的痕迹都还没有消退呢!万一要是不小心被宫行歌发现了——”
然而姜折微想也不想便眼前一亮地接道:“——那肯定会超!刺!激!”
系统:…………
彳亍口八。
差点又忘记了自家宿主的本性。系统如此想着。
当系统认命地翻找起了新买的防噪音耳机时,宫行歌已经带着姜折微来到了大殿之中,殿内此刻已被清理过了,里里外外空无一人,唯有一盏香炉摆在内殿,散发着甜腻轻烟,徐徐自空中弥散。
而香炉畔有疏窗半开、纱幔低垂,矮榻上摆着一只镇满碎冰的果盘。
能看见细微的阵法光芒在果盘精致的浮凸刻纹间回旋,有细细的水珠伴随着袅袅白烟般的冰气,带着幽凉的寒意自果盘间无声地浮升起来。
“想吃么?折微?”宫行歌将少年搂在怀中,有意取出一枚果子,当着少年的面缓缓剥开。
那枚果子是荔枝般的模样,娟红透薄的壳一剥开,顿时露出软糯剔透的果肉,随着宫行歌的手指轻轻一挑,一小块莹白多汁的果肉就被颤巍巍地托在了指腹上。
他将果肉托举着送到少年的唇边,在疏朗的光线下,能看见莹白果肉上点点滴滴、沁出甜美可口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