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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隐隐约约间，还是能看见细细的绯色印痕自奶白肌肤上蜿蜒而过，尽管有黑发与透衣的掩映，也遮挡不住那若隐若现的腻红。

墨发刚刚铺陈至腰际，细白指尖还未来得及自发间移开，那熟悉的脚步声就已经由远及近。

少年禁不住停住了动作，润红如花的唇瓣迟疑地抿紧。美玉般的指尖下意识地自衣料间移过，似是试图遮掩住一些什么，但在听见越来越近的声音后又猛地惊醒，若无其事般地低垂眼帘，站在了满池娇艳花瓣里。

只听得簌簌的足音轻踏过满地落花，顾九寒向着温泉处渐渐走近。素雅高洁的衣料自花般间曳过，银白的长发与睫羽在日光下流淌出月色般的清辉，满目红云更衬得他周身气质缥缈出尘，彷如高山积雪、姑射仙人。

注视着他一步步走近泉边，如高高在上的谪仙般的身影从雾气中显现，少年的面上仍强作镇定，纤细的指尖却不自觉地在掌心中蜷紧了。

“爹爹……”姜折微软着声音轻唤了一声，如玫瑰花瓣般的唇，声线糯糯地，却似带着一点微不可觉的颤抖。

他低下头，略略裹紧了身上轻薄的衣服，而顾九寒在少年的面前停下，弧度完美的唇边勾起一丝浅淡的笑，烟灰色的眼眸缓缓扫过少年身周。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顾九寒要来，少年匆匆自温泉中站起，身上发上都还染着湿漉漉的水痕，连少年微带潮湿的墨黑睫羽上，都因氤氲的雾气而显得沉重，乌黑睫羽扑朔朔地，显出分外引人怜惜的娇弱。

那件特制的衣物还湿漉漉的，便在匆忙间被披在少年的身上，轻薄的衣料早已湿透，变作一种近乎透明的颜色，与墨发一同紧紧贴敷在肌肤上，除却勾勒出美好惑人的轮廓外，起不到一丝半点遮掩的作用。

顾九寒眸底深处的灰色深浓得像墨，那目光微凉地自少年的发间移过，一寸寸刮过少年柔腻的肌肤。

姜折微在这目光的注视下不自然地微微抿紧唇，玉般白透的面颊上泛起些许嫣红，长长的睫毛轻敛着，在瓷白肌肤上投下浓深阴影，愈发显出楚楚可怜的脆弱。

随着他垂眸敛住睫羽的动作，能看见晶莹的水光在少年的眼眸间一闪，目光拂过时，能看见少年长翘的纤睫上、分明凝着些微的剔透水珠。

那些水珠不仅颤巍巍悬在纤细眼睫上，也同样地凝在微湿的漆黑发丝间，在浓密的长发间闪烁着莹光。看上去不像是水滴，倒像是缠绕在海藻间的珍珠。

而那些黑如墨染的发丝，便如茂盛的藻荇般披散在少年身周，曲曲折折地将少年纤细的身量轻轻笼住。

顾九寒眸色深沉，幽深的眸中似是燃起了莹莹碧火，声音却宠溺至极，隐约带着关切：

“怎么了，折微，不过是洗一个澡而已，怎么弄得连衣服都湿透了？”

少年墨色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瞬，晶莹的水珠顺着洁白的脸颊落下，无声地落在腻白的雪肤上，在满池氤氲的雾气间，能隐约看见一缕墨发迤逦滑落，盘旋在精致的锁骨处，勾勒出美好惑人的弧度。

在顾九寒的注视下，他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眸，洁白如玉的手指

也攥住半透明的衣角，语调却依然软软糯糯：

“……只是……不小心……”

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下来，怯生生似的，仿佛含羞带怯、能托在掌心中的毛绒绒幼兔。

从软红的唇间吐出的字句分明十分简单，由少年说出来却似也格外动人，少年的声线温软如蜜糖，甜甜腻腻地，又隐隐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一阵艳红的落雨。少年仿佛感觉到寒意，身体微微一颤，如凝玉流脂般的暖白肌肤，却在此刻恰到好处地泛起一阵迷人的嫣红。

这红，似乎是从漫天红雨中染上来的，水下折射出的一抹肌肤白如牛乳，与水面上泛着绯色的肌肤相衬，更加令人想要将这份美好，彻彻底底地占有。

少年抿着唇立在泉水间，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微风吹过，便勾勒出曲线动人的轮廓。

黑长的墨发迤逦在周身，更衬得少年的肌肤白皙剔透，长长黑发随着呼吸自然地微微曳动着，露出发间引人遐思的雪痕，就连少年洁白玉颈下方的锁骨起伏，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却仿佛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依然垂着如蝴蝶羽翼般的细纤睫毛，剔透的水珠在他的发梢无声地散落。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间。

顾九寒的声音在朦胧的雾气间响起，带着细微的包容和无奈：“是不是洗澡的时候，又忘了把身体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