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远远的走开了,官施翎月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们那个表小姐回回见怎么都是那一副德行,可是看不上我们?”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翎月姐姐想多了,其实刘姐姐是个很好的人,是不是长姐?”
徐盈钰点头,“不是坏人,没有坏心思,只是性格确实与我们合不来。”
“大概是刘姐姐刚从京城没来几个月,心里难过还没恢复过来吧。”徐盈芳使劲替刘梦茴找着理由。
官施翎月语气却是愈加不屑,“盈芳你可不要总是这副样子,总是把人往好里想,以后不知道要怎么吃亏,她来了这么多日子了,难道还有什么不适应的?莫非还看不上我们江南,也是,区区扬州罢了,哪里比得上帝都,区区我等女子罢了,哪里比得上她在京城见过的贵人贵女,可惜了,这般心性,这辈子也未必还能回得去京城!”
“那倒也未必,除非颜家倒了。”葛如槿在一旁补充道。
可是众人都心知肚明,颜家势头正如日中天,显赫无比,怎么会倒了,就算真的有这么一天,那刘梦茴怕早就在扬州嫁人相夫教子了。
这样想着,官施翎月心里也好受了不少,徐盈钰想到刘梦茴毕竟帮过自己,以及自己的母亲,这般听人说她是非心里有些疚意,便岔开话题聊到别处去了。
欢之回去的时候,梦茴已经靠在床榻上睡了。桌上放着已经凉下去的斋饭。
欢之忙将梦茴叫起来,一面数落着梦茴不吃饭,一面要去张罗着热饭。
“好了,别闹闹腾腾的了,这不是咱们府,也不是徐府,咱们是上山礼佛闻真奥义的善女,怎么好让师傅们再去热饭,我们凑合着吃吧。”梦茴打趣着。
欢之这才坐下,看着简单的斋饭。因为盛放的时间过长而已经失去了菜的本色的斋饭。一脸懊恼,“都怪我,若不是我笨手笨脚的爬不上来,大小姐就不会吃不上热菜热饭了。哎。大小姐您也真是。一天没好好吃饭了,还偏偏不肯吃……”
“好了,瞧你这德行。一脸哀怨的做什么,有的吃就不错了,咱们快吃吧。”
斋饭简单,两屉精致小巧的包子,三碟小菜,烧茄子,葱炝豆腐,素炒胡罗卜丝。
味道清淡,倒还原了食材本身的味道,落在胃里也十分舒服,吃着吃着,欢之就不再苦着脸了,反倒是兴致勃勃说起爬山的事情。
“其他人好像都挺厉害的,应该有的不止来了这一次,都知道抄近道呢……”
“我们身后的护卫们必须要确保每个丫鬟都在他们前面,也就是有人保护我们的安全,我自然是最慢的,身后跟了一大群护卫,我看那些护卫们的表情难看的很呢……”
“最后我体力实在坚持不住了,可是身边原本同行的丫鬟们都离的远远的,有一个姓郭的护卫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说要背我,那些护卫们也一脸赞同的模样,可是我是谁,我怎么能这就示弱了,自然咬着牙拒绝,继续往上走。”
“那些死丫头们本来商量的好好的要一个不落结伴同行,可是最后都走到我前面去了,一个人也不见,我出生以来哪里走过这么多的路啊,腿软的不行,最后还是被那个护卫背上去的。”
欢之滔滔不绝讲了半天,梦茴听着不由得笑了又笑,“就你会逞强,明日只怕你浑身都要疼的厉害了,快先去躺一会,晚上也不知道她们送不送水来,你好好泡泡身子解解乏。”
……
第二日清晨,一个个小女尼将挨个将借居的客人们叫起,因为人多将斋饭送到了各人房里,食斋怕是挤不下。
梦茴与欢之用了斋饭,欢之果然浑身酸疼的厉害,梦茴便嘱咐欢之在房里休息,要去听经堂听慧果师太讲经,自然是不能带去服侍的人的,昨日外祖母特地嘱咐了,能有一席之地就很难得,再多人是进不去的。
梦茴原本心里并无特别深厚的信仰,记得以前祖母还在世的时候,家里每逢十五都会来一个师太给祖母讲经,而祖母也常常带着一干女眷去京郊的一座庵堂上香,不过那些记忆很遥远了。
也只能做到让梦茴并不排斥这佛堂的檀香味道。
跟着徐老太太入了讲经堂,已经有不少夫人女眷们在底下坐好了,虽然都是十分有脸面的人物,不过此时的打扮都十分简单,纵衣锦依然华贵寸丈寸金,可颜色都是极其素净,入眼并无娇艳的颜色。
梦茴坐在徐老太太身边,徐老太太表情也异乎寻常那样平静,期盼的眼神里隐隐流露出激动,并将手里的佛经用手摩擦了一遍又一遍。
若是一般的场合,这么多有头脸的夫人们在这里,还有不少并不安分的小姐,早就交头接耳,处处莺歌燕舞了。
只是在这里,气氛却是十分安静的,这种安静里透着浓浓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