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浓烈的色彩,鲜艳的颜色以对焦处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井上千束抱着怀里的抱枕蜷缩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盯着电视发呆。
这是她失去记忆后第一次完整地看到色彩,哪怕电视台的节目已经告一段落,现在播放的是老俗到被看过无数次的广告,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自从被贝尔摩德带去纽约,井上千束虽然每日都有保持锻炼,但运动量肯定比不过在东京警视厅任职的日子。
缺少锻炼的身体承受了远超以往的运动量,后果就是井上千束快瘫成一张兔子饼。吃完诸伏景光做的牛肉丼,她直接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连手指都不愿意挪动一下。
“千束,”安室透蹙眉坐下,他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确认清楚:“贝尔摩德把你安插过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井上千束抬眼瞥了安室透一眼,又垂下眸子。思绪翻涌,她感觉自己这几天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受伤的海马体逐渐痊愈,她先是以模糊梦境的方式开始回想起过去,而后被迫以沉浸式体验的方式让记忆在眼前来回翻涌。
昨天才被告知看见色彩的方式,立马就亲身试验了一次测试真假。
这几天过得简直荒唐透了。
喝下一口诸伏景光榨好的果汁,井上千束舔掉唇瓣上残留的果肉,才闷声开口:“组织好像已经知道苏格兰是公安部的人了。”
不是怀疑,而是疑似掌握了线索和证据。
她把被喝空的杯子放回到诸伏景光手心,像个被伺候到极致的小公主:“她要我盯紧苏格兰,事态不对就直接杀掉苏格兰。”
紧锁的眉头足以积水,安室透弓下脊背陷入沉思。事态远比他料想的要严重。
这件事必须得谨慎处理。
组织不可能容忍叛徒的存在,他们派出调查的人一定不止千束。不快点行动的话,苏格兰很可能会有危险。但如果直接把苏格兰保护起来,势必会把井上千束也置于被怀疑的行列。
安室透瘫靠在沙发里,他仰头叹气,疲惫感再次涌上心头。
“智,我个人的看法是咱们做个局,让你提前暴露。然后我去追杀你,制造一场假死。你借机脱身,我也可以在组织再升一级。”
“嗯,”诸伏景光已经洗干净了杯子,他擦着手拐进了客厅:“就按你说的办吧。”
房门被咔嗒一声推开,已经向警视厅写好假条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前一后拐进了萩原的新房。
松本清长已经习惯了松田阵平因为「发现了千束的线索」而请假,所以在松田阵平心情愉悦甚至是脸上带着饕餮过的满足感向松本清长递上请假条时,他根本没有多想。只是在签下自己名字时委婉地提醒松田「警视厅可以为他安排位特级心理医师进行疏导」。
对此松田阵平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他已经找到了治病的良药,唯一的那枚药现在就在家里等他。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小兔子在萩原家里,而不是他的房间。
所以在把外套顺手挂在门头的衣帽架上后,松田阵平坐在沙发上就直接把井上千束捞进了怀里。
“唔…”
井上千束抱着怀里的抱枕,被松田阵平拉进怀时,她只是抬头眼带疑惑地瞥了松田阵平一样。没有抗拒,乖巧地像只安静的兔子。
公安部的两位警犬坐在一边认真地讨论假死计划,机动队恶犬却像是患上肌肤接触饥渴症,抱着千束蹭来蹭去。
松田阵平更是过分到就连起身倒杯水,也要单手扣着千束的腰,把人抱起来抗着一起去倒水。
应激障碍尚未痊愈,松田阵平总感觉一旦放开手,现在拥有的一切就会似梦境般破碎。占有欲和危机感作祟,头一遭明白什么叫「没有安全感」的男人恨不得把千束捆在手边,一刻也不分离。
记忆还存在不同时段的空白,井上千束自己也不确认到底谁才是她真正唯一的未婚夫。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搂着松田阵平的脖子,像个挂件般双脚离地被抱着走。
喝过水后被松田阵平抱着重新坐回沙发上,手也被萩原拉过去摆弄个不停。萩原拉着她的手,一会掌心贴掌心,一会握住她的指腹像按猫咪肉垫般按压搓揉,玩得不亦乐乎。
沉默许久,井上千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两这样好像幼稚园的小朋友哦,快点放手啦。”
结果扣在腰上的手搂得更紧。
井上千束蹙着眉,抿住嘴唇笑得一脸无可奈何:“真是的,你们两快点去执勤。”
萩原:“已经请了假了哦。”
松田:“而且是三天。”
笑容僵硬住的井上千束:“……”
未来三天她该不会都要像抱枕一样被大狗搂着搓揉吧。
身后的松田阵平还好一些,他就只是把井上千束搂紧怀里,让千束坐在他的大腿上,下巴搭在千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