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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1页)

赵惠文王问:&ldo;何为诸侯之剑?&rdo;

庄辛说:&ldo;诸侯之剑,以智勇之士为剑锋,以清廉之士为剑刃,以贤良之士为剑脊,以忠圣之士为剑环,以豪杰之士为剑柄。此剑一出,国人听命,百姓臣服。&rdo;

赵惠文王问:&ldo;何为庶人之剑?&rdo;

庄辛说:&ldo;庶人之剑,身穿胡服,对面击刺,上斩颈脖,下刺肺肝,如同斗鸡。一旦命丧剑下,再也无益于国。如今大王身为万乘之主,竟然喜好庶人之剑,我为大王深感羞愧。&rdo;

赵惠文王茫然若失。

庄辛告辞。

平原君随即进言:&ldo;齐国之所以取代强魏,乃因田齐桓公、齐威王、齐宣王在稷下大力招贤。齐国之所以久霸中原,乃因靖郭君田婴、孟尝君田文父子两代在薛邑大量养士。孟尝君之所以大破暴秦,乃因养士三千。弱燕之所以大破强齐,乃因燕昭王仿效齐国,修筑黄金台招贤。可见先得天下之士,必得天下之土。父王实行胡服骑射以来,赵国骑兵已对秦军步卒取得优势。大王只要仿效齐、燕,招览天下贤士,必能击破暴秦,代周为王。&rdo;

赵惠文王听从其言,驱逐剑士,招纳贤士。

平原君酷爱名家之学,尊崇离魏返赵的名学巨子公孙龙。不喜儒家之学,冷遇离齐返赵的儒学大师荀况。

去年乐毅破齐,稷下学士离齐,多归平原君门下。

今年孟尝君死去,门客星散天下,多被平原君收揽。

平原君仿效孟尝君,也养士三千,成了中原诸侯合纵反秦的最新策动者。

庄殁三年,魏牟师从蔺且,阅读庄子遗著七篇,蔺且释庄五篇和零散札记,迅速领悟庄学。

魏牟说:&ldo;我终于明白,早年迷恋的公孙龙名学,尽管极为精微,然而仅是方术,并非道术,无益于顺道循德,全生尽年。&rdo;

蔺且说:&ldo;我一生师从庄子,略知庄子道术,很少涉猎杂学,不通百家方术。你转益多师,精通百家方术,既有其利,也有其弊。能去成心则利,不去成心则弊。&rdo;

魏牟说:&ldo;弟子明白了!只有损之又损之,才能从为学增知,变成为道去知,息黥补劓,破茧化蝶,鲲化为鹏,抵达南溟。&rdo;

魏牟遵循师教,撰写了不朽名篇《秋水》,贬斥儒墨方术,畅论老庄道术。其中化入不少蔺且散记的庄子言行和庄惠对话。

蔺且读毕《秋水》,大为欣喜:&ldo;我零散杂录的庄子言行,原本朴素无华,被你巧妙化入文章,文采远胜于我。所论庄学精微,义理不逊于我。如此看来,司马熹虽有大罪,也有大功!&rdo;

魏牟不解:&ldo;先生何出此言?&rdo;

蔺且微笑:&ldo;司马熹先乱宋国,唆使宋康王逐兄篡位,导致庄子辞去漆园吏,终生不仕,成了道术宗师。司马熹后乱中山,唆使中山先王立阴姬为王后,导致你没能立为中山太子,远离庙堂,成了庄学传人。&rdo;

魏牟恍然大悟:&ldo;先生一言,使我尽忘郁积半生的俗念。从此以后,我对庙堂再无任何留恋。我的兄长魏成为中山嗣王,我的侄子魏尚成为中山后王,均已亏生早夭。我却因祸得福,得以全生尽年。有幸传承庄子之道,更是不负此生!&rdo;

蔺且大为嘉许:&ldo;《老子》有言:&lso;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rso;&rdo;

魏牟接口吟诵:&ldo;&lso;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也,其日固久矣。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rso;&rdo;

蔺且正色告诫:&ldo;你的才华,不逊庄子。你的悟性,远胜于我。唯当谨记老聃之言&lso;光而不耀&rso;,庄子之言&lso;内葆之而外不荡&rso;,不可好胜逞才,恃才傲物,才能做到&lso;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rso;。&rdo;

魏牟躬身受教:&ldo;弟子谨记!&rdo;

四 公孙偃兵游说赵燕,魏牟弘庄编纂《庄子》前282年,岁在己卯。庄殁四年。

周赧王三十三年。秦昭王二十五年。楚顷襄王十七年。魏昭王十四年。韩釐王十四年。赵惠文王十七年。齐襄王二年。燕昭王三十年。鲁湣公二十一年。卫嗣君三十三年。

秦昭王四十四岁,眼看齐国已破,奉阳君、孟尝君已死,又生称帝之念。鉴于六年前在宜阳称帝失败,决定先不称帝,于是再次前往宜阳帝宫,命令诸侯朝拜,试探天下反应。

魏昭王、韩釐王、东周君、西周君畏惧秦伐,均往宜阳帝宫,朝拜秦昭王。

赵惠文王二十八岁,不满魏昭王朝秦,命令廉颇率领赵军伐魏,围攻伯阳(河南安阳)。

魏昭王向秦求救。

秦昭王忌惮赵国骑兵,犹豫是否救魏,先命使者至赵,试探虚实。

秦使至赵,晋见赵惠文王:&ldo;秦昭王听说大王得到了天下重宝和氏璧,愿用十五座城池交换。&rdo;

赵惠文王问策群臣。

平原君说:&ldo;秦昭王以礼软求,大王不宜拒绝。不如派人带着和氏璧使秦,见机行事。&rdo;

赵惠文王问:&ldo;谁能胜任使秦?&rdo;

宦官缪贤说:&ldo;我的门客蔺相如,可以胜任!&rdo;

赵惠文王问:&ldo;为何能够胜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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