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远没说什么。
文时月在沈惊晚院子中陪她说话,眼角余光忽然瞧见了角落里的一方精致的木匣子,走上前伸手掀了开来,火红的裙子映入眼帘。
她啧了一声,转头看向那头绣花的沈惊晚打趣道:“你别说,燕先生倒是好眼光,我方才瞧见他们燕府人送来了一箱又一箱的彩礼,想来先生真是把你宝贝着呐。”
文时月是被苏氏找来教沈惊晚女红的,实在是沈惊晚那双手看着灵巧,委实不适合刺绣,她还教两日,只觉得自己被气的要晕。
沈惊晚听文时月的话,忽然瞧见她在看谢彦辞那晚送来的木匣子,急忙走上前,一把盖上,随即封进了箱子中,淡声道:“不是,这是一位朋友寄存我这里的。”
文时月没在意的哦了两声,不甚在意道:“我还以为是燕先生给你的,想着这喜袍真好看。”
沈惊晚没吭声。
“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要当新娘子的人可要开心些。”
沈惊晚笑的很是敷衍,岔开话题道:“柔娘儿怎么没来?”
文时月撑在桌面上的手缓缓收回,背对着沈惊晚倚在桌角,声音冷了几分:“不知,兴许在忙吧?怎么,就我一个人来你不高兴?”
沈惊晚笑道:“高兴,你们谁来我都高兴。”
二人又草草说了些话。
眼见着夜幕降临,文时月也应当走了,沈惊晚说送送她,文时月瞧了一眼沈延远,道:“你是将要做新娘的人,你在家里呆着吧,叫远哥哥送送我。”
沈延远大大咧咧道:“我叫左右卫送你算了,我还要”
文时月转头看着沈延远,默了片刻,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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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天子坐在高台上,那鲜有血色的苍颜上,难得显出一丝血色。
文御史与齐司马匐跪于地面。
天子摆了摆手,声音苍老,再也没有当初那真龙天子的厉色与威严,远远看去,不过是一位苍老的老人。
他说:“两位爱卿站起来说话吧。”
齐蕴知与文御史相互对视一眼,站了起来。
他们不明白圣人为何夜半时分宣他们二人秘密进宫。
此刻周围烛火绵延至高台,内官恭敬的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锦盒。
天子的声音如同自遥远的亘古传来:“文家自来掌管秘史修著一事,也是经历了一朝又一朝,从先帝那一代,修到而今寡人这一朝。”
齐蕴知与文御史皆不知天子要说什么。
又听天子道:“我最是信得过你们文家,那么多朝臣,无人如你文家一般,今日喊你们来,也是有事要交代。”
旋即冲着台下的文御史道:“文御史,你靠近些,我有话同你说。”
文御史咽了咽唾沫,缓缓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