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辞的手屈了屈,看向桌上的瓷瓶,久久未曾收回视线。
沈延远出了安陵候府门,正巧遇到从外面回来的高氏,高氏满脸笑意,在瞧见沈延远的时候微微顿了一顿。
而后干笑道:“世子是来找彦哥儿?”
从前沈惊晚与谢彦辞有婚约时,她忌惮两家合在一起的势力,毕竟若是当真成了,日后她再想使些绊子可就不容易了。
毕竟父业子承,谢彦辞是长子
未曾想,老天眷顾她。
后来得知谢彦辞与沈惊晚婚约作废,连着两日胃口都好了不少,现在再看到沈延远时,只是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并不痛快。
想着莫不是上次卫国公寿辰一事,叫他们冰释前嫌不成?
沈延远将高氏揣测的眼神看在心里,大约明白了从前沈惊晚说他并不好过的意思。
幼年丧母,而后再迎新母上门,便是生父也成了继父。
沈延远也没多说,只是微微后退,双手合抱,规矩的道了声:“夫人。”
高氏便装模作样道:“哟,世子还跟我客气,既然来都来了,用过饭再回吧。”
沈延远温声道:“不了,母亲还在家中等我,这就回。”
高氏也就不再留。
等到沈延远的马蹄声渐去,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狠意:“安陵候府的爵位只能是我儿的,谁也别想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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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咱们现在怎么回去啊?要不我回东市找几个伙计帮忙将东西送回去得了。”一粉装丫鬟站在路边小声道。
顾卿柔双手叉腰,脸颊被烈阳晒得红扑扑的,汗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深处。
她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算了吧,现在再回东市,还要走不远的路呢,我再也不这么个日头出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马蹄声就从长街那头传了来。
只见一匹雪白的骏马奔腾而来,马上男人气宇轩昂,身姿挺拔。
再定睛一看,正是沈延远。
沈延远身着玄青色的流纹袍,从那头恣意潇洒的疾驰到了这头,眼见着就要路过时,顾卿柔忽然来了主意,冲着沈延远张开双臂,挥舞着跳了起来。
沈延远心中有火气,目不斜视,就那么直直的从她身边掠过,倒是扬了不少灰。
还在半空中蹦的顾卿柔傻眼了,这?
他是不是瞎?
顾卿柔吃了一肚子灰,心中有火,二话不说,提起裙摆就追着马屁股后面撵,边追边喊,灰尘是没少吃。
眼见着马嘚嘚驶远,她才发现,好像的确追不上了。
喘着粗气,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端方一类的束缚,直接喘着粗气蹲到了地上,连着呸了几口,直到嘴里没有一点土星子。
灰头土脸的没有分毫小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