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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给他安排好的住处,傅锐才知道舞蛮被殷羽叫去帅府内宅聊天,不禁皱了皱眉。
他很不愿意舞蛮和那位公主殿下接触,不过今天情况特殊,舞蛮也确实不适合与自己住在一起。
他们住的是潼关帅府,徐烈找了十几个女眷陪着殷羽住在内宅。昨夜很多幸存的银甲铁卫受了伤,此刻都由郭鹏带领,都被安排在东门的营房休整。
徐烈又安排百余名亲兵帅府外护卫,而傅锐则被安排在帅府外宅休息。
至于潼关其他各处的布防情况以及文群涛的住处,全是由徐烈一手安排,傅锐就无从知晓了。
傅锐牢记着对文群涛的承诺,骑着大黑马认真检查了一遍帅府周围情况,确定无事后才返回房间。
连日劳顿,加上昨夜一战,确实太过困乏,傅锐几乎是刚沾枕头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一直到了深夜,忽然被一阵沉重急促的叩门声惊醒。
傅锐一惊,一跃下床,将房门打开,登时吓了一跳。
郭鹏浑身浴血站在门外,随着房门打开,他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摔进了傅锐怀里。
他的肩头上插着一支雕翎箭,脸上全是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郭鹏惨声叫道:“傅少侠!徐徐烈带人袭袭击了我们,将弟兄们全绑了,请少侠速速去救命!”
傅锐大吃一惊,将他扶到椅子上,惶声问道:“你们在哪里被袭击的?”
“西西门外,黄昏时候徐烈让我们换防到西”
话没说完,双眼向上一翻,竟然昏厥了过去。
傅锐倒吸了一口冷气,思索了片刻,迅速做出决定,背起郭鹏直奔后宅。
刚进后院,迎面正遇上殷羽和舞蛮在几个女眷的簇拥下了走了出来,原来殷羽经过两次刺杀后,一直保持着警觉,此刻有些不放心,于是叫了舞蛮陪她走走,正好碰上傅锐。
殷羽听完傅锐讲述的经过,沉吟片刻后说道:“你把郭鹏留在这儿,赶快去西门看看情况,我随后就到。”
“可是……”傅锐有些犹豫,眼神看向舞蛮。
殷羽看出了傅锐的心思,想了想说道:“我可以确定徐烈的目标绝不是我,否则从山道到潼关的一路上,他有太多机会可以下手。你放心过去,舞蛮跟着我很安全,我答应你,只要本宫有三寸气在,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妹妹。”
……
夜静,风寒,冷月无声。
西门外的一片荒野上,掘了一个大坑,被挖出来的新鲜黄土在坑边堆成了一个小丘。
徐烈麾下的二百名士兵手握铁锹在不远处列队肃立,身上的玄铁甲在月光下闪着黑黝黝的光泽,脸上的神情都如雕塑般麻木、呆滞,只是很多人的眼中都流露出兔死狐悲的同情和无奈。
二十名马弓手弯弓搭箭瞄准了坑内,锐利的眼神如鹰隼般注视着坑底,只等着那一声催命的军令,手中的雕翎箭就要夺取下面鲜活的生命。
坑底一百来人被五花大绑,如同被猎人困缚住的猛兽,绑着麻绳的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不断挣扎扭动的身体使得紧缚的绑绳在他们的身上勒出了道道血痕,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充满着愤怒、恐惧、不甘和绝望,正是昨日和傅锐并肩作战的银甲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