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多余。果然,那人看我的神情更加怪异,仿佛我是从台北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患者。
总握着这么团湿巾也不是事,我向四周望了望,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将垃圾丢掉,又迅速地折回来。我闻了闻自己的手,既有臭豆腐的香味,又有湿巾的薄荷味,手心湿湿的一层水,一准是刚才吓出来的冷汗。
这么潮着也难受,我于是打开自己的背包,取出新湿巾,将自己的双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又将用过的纸巾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又折回来。等我做完了这一连串动作,这才重新注意到眼前还站了个人。
我礼貌对他道:“您找我什么事?”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想笑又想哭,过了片刻,这才答我道:“我什么时候找你了?什么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什么什么这是?
既然不找我,为何这么悄无声息的站在人身后?尤其是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咳嗽几声,或者出声招呼?偌大的一个花园,午后寂静无声,鲜有来人,若不是我镇定,还以为见到了鬼。
“你刚刚叫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鬼,就是鬼也让你吓跑了。”这人讲话可真不客气。我们初次见面,难道不应该以礼相待?就算我吓了你一大跳,可要不是你吓我,我能吓着你?
算了,和陌生人何必打嘴仗,无论如何,让他受惊了。
“你刚说你给松鼠喂什么?”我还没开口,又让这人抢了先,他可真是快人快语。
“臭豆腐。”我的底气有点弱,毕竟,这不是一件看似正常的事情。
“哈哈,闻所未闻。”他笑道,说不上来是哪种笑。
“原来台湾女孩儿给松鼠吃臭豆腐,我们都是喂坚果儿。”他瞧着我,仿佛给文盲普及科学常识。。
这个,虽说我不是圣人,但也不能张冠李戴,让温柔可人的台湾女生背这种笑名。
“我不是台湾人,你听不出来么?我给松鼠喂臭豆腐是因为没别的吃的可喂它。”我回答道。语气似乎有那么点不客气。
关于给松鼠喂臭豆腐这件事情,我自己也有点尴尬,但这是一件私人的事情,若不是他在身后偷窥,怎能将这事瞧了去?况且,在毫无吃食的情况下,我拿什么逗弄小动物?不用唯一的臭豆腐,难道用我自己?万一松鼠偏偏喜欢呢?世上的事可说不准。
“那松鼠喜欢么?”天哪,还在这件事情纠结!这人难道是动物学家,来公园做生物研究?
“喜不喜欢我不知道,总之没吃一口就跑了。”事实的确如此。
“哈哈哈。”似乎比之前更大声。
这个,在陌生人面前,尤其是陌生女士面前这样大声笑,很可能还是嘲笑,未免不太绅士吧?话说,这人到底谁呀,干嘛偷窥别人,和人搭讪,难道是个变态?
变态?我哆嗦了一下,快速背起长椅上的双肩背包,又连忙跨上自己的包,后退了几步,警惕地怒视他道:“你谁呀?跟这儿干嘛?有事儿吗?”
他似乎也哆嗦了一下,随即向我面前走近了几步,我紧紧抓着包,又后退了几步。
“有话好好说,你别过来。”我润了润嗓子,再过来,我可真喊了。
他果然不动了,朝我面前伸了伸手:“我包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