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东面安宁村前几天遭了土匪,也不知道是北山上的,还是从东面白石山上来的!惨得很,死伤了十几口子!”在晚饭后的聊家常时,冯老大忧心忡忡地说道。“官家只顾着在南边抢地盘,现在没人管流寇匪兵啊!”冯老五也附和着大哥。“咋办呢!”冯老三一如既往简单。大家都不说话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和其他几家也说了一下,眼下马上开春,过两天就是春播节气,村里可以多留点人。”冯老大说道。其实大家都知道留了人也没用,村里本来人就少。没谁能和土匪流寇对抗,有这心,也没这胆!两个女人都不说话,眼里满是担忧!孔盛冬也没说话,压抑的话题把气氛搞的让人没一点好心情。
晚上躺在炕上睡觉,孔盛冬听到冯五哥总是翻身,估计是也没睡好,隐约里可能也是担心着村里的安危。冯三哥倒是一如往常的打了一晚上呼噜。听着呼噜声,孔盛冬反而有了点安全感,他好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一想到往外面纷乱的世界和自己颠沛流离的过往就莫名心慌。
过了三、四天,傍晚时分孔盛冬和冯五哥刚回到村口,就听见有妇人们的哭叫声,两人忙着跑进了村里,刚进村口就看到几个妇人守在村口边哭边等着男人们回来,一见到他俩就七嘴八舌的说了缘由。原来土匪没来,官军倒是来了十几个,说是上泉镇的副尉长带队,中午到的,要明年的田赋、户赋,还要猎户的分官税,不给钱就抢东西。虽然人只是打伤了几个,但各家的东西都被抢的差不多了。孔盛冬和五哥担心家里的两个妇人和小英哥儿,忙跑回家里,院里冯七姑娘和大嫂正在边骂官军边收拾东西,人倒是都没事,可是存的山货、熏肉都被抢了,就剩了散了一院的药材。全村各家情况都差不多,和土匪来了基本一个样子!这偏僻的小山村,最后也没能躲过去劫难。
一会儿冯老大和冯老三也回来了,气的都跳脚。大家收拾完院子和屋里,情绪平静下来,冯老大吩咐到:“老三、老五去村里看看有没有实在过不下去的,大家想想办法帮衬一下。”“在看看有没有伤的重的,去找一下张老道!让他来帮着看看用些草药。”“顺便晚点把各家都喊到我们院里,大家商量一下。”冯老三和冯老五应了声,各自忙着出去办事。
冯七姑娘和大嫂趁着天没黑去挖些野菜,找了点藏在屋后的粗粮将就着弄了点饭!冯老大就在院里转圈,想着刚开春就遇到这事,怎么应对啊?孔盛冬也边收拾屋里,边琢磨着怎么办!
晚一点院里坐了一院子人,村里各家都来了人,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应对!大家七嘴八舌倒是也定下来些事,吃的还能想办法,关键是开春要买种子,钱从哪里来?再有就是官军秋天说是还要来,再这样一次,冬天就真的难熬了!土匪再来了呢?好像麻烦事特别多。说到月亮到了当头,冯老大看看天色说:“先都回去想想,明天我们再定吧!“
这一晚上,连冯三哥都翻来覆去没睡好,一屋里炕上三个人都琢磨着心事。孔盛冬一晚上没睡,早早就起来坐在院里想这些事。过了会儿,全家除了小英哥儿就都早早起来了,有心事,都没心思睡觉。连冯七姑娘都一脸疲惫,脸上一点笑容也看不到。匆匆吃了点饭,大家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这一天还没到傍晚,猎户们就都早早回了家,都不放心家里。冯老大也早早回来,先去了李老夫子家,两个人又叫来张老道先关着门谈了半个多时辰。
“大哥晚上我想说说行吗!?”孔盛冬吃饭时和一脸愁容的冯老大说。
“庆儿是有什么办法吗?”七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孔盛冬问。“想了些事,但不知道管用吗!我岁数小就是瞎说说。”孔盛冬回答。
“能想到什么就说,也许有用!”“昨天李老夫子说了,这会儿大家都得想办法,在没办法,今年冬天就过不去了!”冯老五说。“老五说得对!要想办法,得有活路啊!”连冯三哥都有点上火了。
这个晚上基本上全村百十口都来了,围坐在柴火堆边上,女人们抱着孩子远远坐着也来听着,张老道带着徒弟也在,他们实际也算半个村里人。冯老大、孙家老二两人先把有伤者的人家吃喝安排好,大家接着昨晚的话题继续开始谈论,谈了一阵也没个章程。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有用,有的没用,甚至说着说着跑了题。本来这些人吃苦干活都没问题,遇到这些事真就没什么好主意,也就几个人能说点在理有用的,其他人大多是不着边际。
李老夫子叹了一声,喊停了下面的叽叽喳喳,平静地说:“听冯大说你家庆儿不是有点主意吗?说来咱们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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