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让我再给你讲一个暗巷的故事吧!一个你没听过的。”
“真的?”
“真的。从前,有个小男孩名叫汤姆,他只有一只胳膊,一只眼睛,住在一条只有一个灯泡的小巷里。。。。。。”
门那边的尤娜鼓起了腮帮。为什么邦克叔叔讲的每一个故事开头都一样,只有男孩的名字,和身体残缺的部分各不相同。
一时间,她也搞不懂这些故事究竟是不是编的。
收音机里的凯撒。热浪以一贯高亢富穿透力的嗓门叫着:
“我忠实的听众朋友们,现在为您播送的是我们的广告时间。今天,凯撒为您带来女孩们的最爱——维姬粉红柠檬水。不太酸,不太甜。。。。。。”
。。。。。。。。。。。。
艳阳街23号。
“。。。。。。只是太,粉红了!限时字谜家庭包装,现于各大百货超市有售。。。。。。”收音机里播放着毫无意义的广告。
从烈日医院再度归来的瑞文苦恼地站在洗手池前,用刮胡刀片割着后颈上越来越多的黑色羽毛。
“偏执的天国”翅膀断了之后,就一直想把自己变成一只真正的大黑鸟。
脑海中突然传来了某个女孩啜泣的声音。
“呜。。。。。。呜呜。。。。。。”
显然,那是凯夏的声音。瑞文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话先说在前头,我不会安慰女孩。”
“我知道啊,所以我只是在逗你。”脑海中的凯夏立刻恢复了正常。
镜中的瑞文皱起眉头,缓缓举起边缘带血的刮胡刀片,在胸口上凌空划了一下作为警告,那点血是刚才他不小心割深了些留下的,不止一次,现在他的颈部留下了数条浅浅的伤痕。
然后,他在脑海中询问道:“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女巫有没有去除精神污染的方法。我想你肯定能看得到,我的脑子里一团糟。”
对于凯夏的回答,他不抱什么希望。他最大的希望在宝琪女士那,如果连她都没办法,自己以后可能就要专门去日降街那家挂着止咳糖浆招牌的杂货店,购买一种能让人直接昏死过去的微毒药丸帮助入睡,以避开合眼后那些要命的绿色光景。长久如此,他可能会患上严重的肝病,甚至在某天突然暴毙。
“一般来说,没有。”
瑞文对着镜子耸了耸肩,一咬牙,把一根粗大的羽毛连着毛管一并拔了下来。
“但是,刚好瓦尔普吉斯之夜快到了,所以我会说,不是没有希望。”
“你还打算让我带你去参加那个?”瑞文苦笑道。
自己可是无时无刻不被某位曾经诱导大巫自焚,把凯夏等上百名女巫变成人体器官的疯导演监视着,也许就连上厕所都不例外。
“我已经只剩下一张嘴了,还能比这更糟吗?”
“技术上来说,能。你曾经只剩半张嘴。”瑞文平静地说道。
昨天,“女巫的嫉妒”曾被无皮者格雷戈里的节肢直接分成了两半,后来被自己用“愈合之触”一并复原了。
至少这名女巫看起来没被“永恒的永恒”影响,变成什么邪恶的北方坏女巫,虽然也不确定她本身是不是。
瑞文把刮胡刀往水池里一扔,扭开水龙头冲洗,就这么放着不管,回到了书桌前,翻开那本被写得乱糟糟的笔记本。
里面有他至今搜集到的所有案件线索、神秘学心得和行程安排。
如今,因为“永恒的永恒”的精神污染,有些安排必须推迟,比如针对金的实践异咒训练——他让小伙子先把理论啃完再植入那件“傻子的幸福”,能节省几天记忆就是几天。
又比如对梦境世界的第三次主动探索,自己担心污染会蔓延到那边去。他可不想在那边看见绿色的妹妹,绿色的书房,还有绿色的自己。
相应地,他想把物色长屋,寻找更大的居所这件事直接提上日程,主要是因为月内完成的空调样本机,装上了就不好拆卸,他想直接装到新家去。
如果金的餐馆近期还没法做起来,自己不介意帮他先垫一下那份房租,这种事情很好变通。那小伙子帮了自己很多,理应拥有自己的一间卧室,一张写字台,当然还有沙发上一个专属的位置。
瑞文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了窗边排着的一溜陶土花盆,突然停在了中间那个上。
略微发干的土壤中,不知何时钻出了一根小小的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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