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迢晔拐弯,带着人入了侧殿。
侧殿内点一盏琉璃灯,挂一排宫灯。雕金画凤的红木圆柱,顶天压头的粗滚横梁,床榻、桌椅,花几、书案。内外置着炭盆,炕上烧着地龙,厚实毡子覆在槅扇门窗上,将外头的阴冷寒风尽数掩在外头。
数十宫女纤纤袅袅立在那处,手捧洗漱用物。
苏锦萝一进殿,便感觉浑身都舒坦了许多。
陆迢晔上前,挑了一把太师椅坐下,然后翘着腿把真宁公主揽在怀里。
真宁公主“吧砸”着小嘴里的红薯糖,眼睛搭拢下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在犯困。
只片刻,真宁公主便睡了过去。
有宫女上前,将真宁公主抱了出去。
苏锦萝慢吞吞上前,冻得小手微凉。“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陆迢晔挑了挑眉,语气慵懒。“说。”
“今日里瑶姐姐来寻我。他们千里迢迢的从新平郡赶来,就是为了给老祖宗治病,但寻了许多名医也不见好。我想着,你医术极好,能不能给瞧一瞧?”
说罢,苏锦萝从宽袖内取出一荷包,递到陆迢晔面前。
这个荷包是苏锦萝自己做的,比起傲芙做的那个荷包,简直就是云泥之别。针线错乱,绣纹歪斜,那几根竹子也七零八落的散着,更别提那个“迢”字了,蚯蚓一样的扭曲。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苏锦萝面色羞赧,深以为耻。真是太丑了,更何况前头还有一个傲芙做的,珠玉在前,更衬得她手笨。
陆迢晔垂眸,视线落到那只荷包上,他低笑了笑,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眸色却出奇的冷。
巴巴的跑来,送个荷包,为的却是求他办事。
苏锦萝举着荷包站了许久,也不见人接过去,便紧张道:“这,这真是我自己做的。虽然做的没有傲芙的好,但是……”
“所以,”打断苏锦萝的话,陆迢晔抬眸,声调微凉。“先前的那个,不是苏二姑娘做的?”
“……”苏锦萝抿了抿唇,面色一瞬燥红。
她这是不打自招了?可是先前瞧他的模样,分明就是发现了荷包不是自己做的,而生气了,现下又是在摆什么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