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就开始拆他的台,现在也好意思跟着他一块儿去西郊马场?
不,不带!
他慕修齐也是有脾气的!
良叔一脸无奈地望着临安侯领着大小姐扬长而去,苦笑着摇头,“侯爷真是爱记仇……”
不过,这么鲜活生动的脾气,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在侯爷身上见过了,久到快要忘记了时间。
这些年来,侯爷就像是个套了面具的人偶,活得像一个得宠的忠臣、威严的上峰、可靠的家长、恩爱的丈夫和严厉的父亲。
唯独不像他自己。
但自从大小姐回来后,侯爷一点点地恢复了“人”的模样。
良叔低声感慨,“真好啊!”
如锦跟在临安侯身后上了马车,慕平与车夫并排坐着驱马,马疾如风,不一会儿就出了临安侯府的大门。
她心中很是激动,又有些忐忑。
临安侯亲自带她去挑马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原本以为要捂热一颗冰冷的心,还需要更久的时间。
现在看来,临安侯的这颗心原本就是热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被表面的冰层迷惑着。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么期待当一个好父亲。
能得到临安侯的宠爱,无疑是件好事。
这年月,女人的权势来自于父亲、丈夫和儿子。在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之前,她不得不要借助临安侯的势力,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而令如锦忐忑的是,慕大小姐这具身躯实在是太柔弱了,等会儿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驾驭马匹。
倘若不能,或者出了大丑,会不会在临安侯心中留下个爱说大话的印象?
她不想好不容易改变的局面毁之一旦。
马车里,临安侯看着长女垂着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问道,“锦……锦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锦儿,锦儿……
刚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叫,但一旦叫出口了,还觉得这名字又顺畅又好听。
如锦连忙摇头,“没,没有。”
她顿了顿,眼神里骤然起了幽雾,“我只是从来没有想到,竟也会有与父亲共乘一车的机会。父亲,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太高兴了。”
临安侯的目光顿时柔软下来,还带了几分懊悔与自责。
他将话题岔开,“等会儿锦儿不论看上什么马,都只管和父亲说,这算父亲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如锦甜甜地笑了起来,“嗯,谢谢父亲!”
慕平听见车厢里不断传来侯爷和大小姐的笑声,嘴角不由翘了起来。他扬起马鞭用力地挥斥,“驾!”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西郊马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