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叔和光婶回到书斋,书斋里寂静一片。
葡萄架上的葡萄都已经变成了深紫色,一串一串地垂挂在葡萄架上,煞是好看。
光叔拿出了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家门。
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光婶捂着鼻子走进屋,迅速跑到小窗户前,拔开窗栓,打开了窗户。
光叔把行李,一袋一袋地挪进屋里。
哥嫂家还静悄悄的,此刻应该还在梦中吧。
坐了一夜车,俩人都又累又困,于是决定先补上一觉,等晚点起床后,才把家里收拾收拾。
明叔在六点准时起床,他洗米煮靡(注:稀饭),洗漱后就准备去田里浇菜了。
他没发现异常,煮好靡,自己先吃了一碗,挑上了尿桶就出门了。
七点半左右,明婶起床了,她洗漱完毕,吃过了早饭,大概八点左右,坐在葡萄架下点火煮药。
光叔跟光婶凌晨进家后,睡了个回笼觉,一觉睡到了八点。
当光婶打开门走出书斋,把明婶吓了一跳。
“你们啥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明婶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喜。
“我们早上五点左右到家的,坐了一夜车,又累又困,就睡了个回笼觉,这一觉,真是舒服呢。”光婶边跟妯娌说话边淘米。
“怎么住没几天就回来?不多住段时间?”看到妯娌去深圳也就个把月,明婶疑惑地问。
“实在是不习惯,进了家门,家家户户都把门关得死死的,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对着四副墙,没个地透气。还有,我也想你了,这不就催阿光赶紧回来了。”光婶说到自己想妯娌了,有点难为情。
潮汕的长辈们对于表达爱与想念,都是相当含蓄的。
像光婶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她自己会感觉到难为情的。
“你们不在,我也很不习惯,每天书斋静悄悄,我都快闷死了。”听到妯娌说想自己,明婶也表了态。
她是真的想光婶了,妯娌三十年,从来没过一丝龌龊,都是你照顾我,我照顾你。
像她们这种妯娌关系,在潮汕还是很少见的。
潮汕人有句老话:潮州人无兄弟心。
很多一奶同胞,没结婚时感情非常的好,当结婚后,慢慢就疏离了。
像明婶和光婶这样的妯娌关系,互相牵挂,互相照应,在潮汕都要成为美谈了。
这都得以她们那教书育人的公公传承下来的知书达理,谦恭有礼,彼此包容,互相尊重的家风,俩妯娌才互相尊重,互相包容一起走过了风风雨雨三十年。
光婶在深圳,最牵挂的就是明婶的身体。
她知道妯娌身体虚弱,每天在葡萄架下,她熬药,自己绣花,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几十年。
“你这段身体怎么样?”看到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轻轻咳嗽的妯娌,光婶心里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