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帆推着王小清,李静抱着王小清的被子,十粒跟在最后面,屁颠屁颠地过了马路。
李静刚踏进屋里,便皱起了眉头。
那一股腐臭味,夹杂着霉味,让李静几乎喘不过气来。
“十粒,你把三轮车拉出去,要不我推小清到我家住去。”
看着傻呵呵站在门口笑得眯着双眼的十粒,李静愤怒地说。
伍帆进来的时候,也皱紧着眉头,一副想吐的样子。
王小清憋住了气,难过地抹了抹眼泪。
听到李静让他把堆满废品的三轮车推出门口,十粒的笑容凝结了。
他不情愿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走进了餐厅。
他把装满了废品的三轮车推了过来,伍帆赶紧把王小清的三轮车推在一边,让开了一条路。
只见十粒满脸的不高兴,撅着嘴,哼哼唧唧地把三轮车推了出去。
李静看到这个方法有效,便对在门口停放三轮车的十粒说:“十粒,你以后再把垃圾拉进家里,小清可就要躲到别人家去睡了,让你找不到的哦。”
听到李静这么说,十粒耷拉着头,愁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李静铺好了床,伍帆把王小清抱起来,放在沙发床上。
“都这么晚了,你们都回去睡吧,不要管我。”
看着站在自己床边,满脸担心的伍帆和李静,王小清轻声对他们说。
“今晚只能这样了,我们回去了。”
李静说着,扯了扯伍帆的衣角,两人先后离开了王小清的家。
十粒看到已经躺在小床上的王小清,又咧开了大嘴,“呵呵呵”地傻笑起来。
他把王小清往里推了推,钻进了王小清的被窝。
这一晚,王小清整夜无眠。
她的泪水,把枕头全都湿透了。
而她身边的十粒,鼾声如雷,睡得如死猪。
隔天早上,当伍圳生从楼上下来时,看到了睡在客厅沙发床上的妈妈,怔了一下。
“妈妈,你怎么昨晚又回来了?”
十粒在早上五点半起来,已经骑着他那辆心爱的小三轮车,又出动去捡垃圾了。
“唉,一言难尽。”
王小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床铺生疏睡不着?”
伍圳生以为,妈妈在李静家因为床铺生疏而睡不惯,又回家睡了。
“不是。”
王小清知道儿子的脾气,如果说出来,等会伍圳生会跟十粒打架的。
“那是为什么?还好今早,这味道没那么浓了。”
伍圳生吸了一口气,安慰地说。
“没事,你不要操心。”
王小清轻描淡写地应着说。
“我就是担心你,这味道闻久了会影响身体。”
最让伍圳生放心不下的,就是十粒屡劝不改,每天都把这些垃圾堆在家里。
“习惯了闻不到味道了,不要担心我。”
王小清安慰着儿子,其实她的鼻子灵敏得很。
“我爸就是一祸害,有时我真不想他那么长命。”
伍圳生看了王小清一眼,恨恨地说。
王小清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只是呆呆地看着伍圳生。
伍圳生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仿佛他的父亲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而不是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圳生,不可能这样说的。”
王小清终于回过神来,她试图劝诫伍圳生,“不管你爸爸做了什么,他始终是你的父亲,你不能这样咒他。”
其实在王小清心里,也不想十粒长命百岁。
只是伍圳生是他的儿子,儿子咒老子,会天打雷劈的。
她只想儿子健康快乐,不能让十粒的事,伤害到儿子。
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