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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ldo;你特意端过来的?&rdo;

&ldo;嗯，若是凉了，味道就更苦了，不如趁热喝下的好。&rdo;

青年仔细地托着陶碗，手指被碗沿的热度蒸得微微发红。

卢正秋突然很想抚摸那双手，想要将自己的掌心覆在上面。

它们摸起来一定很暖。

第68章离合有常（五）

卢正秋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他从冬青手中接过药碗，仰头把温热的药汤悉数灌进喉咙。

碗底挡住了他的表情，涩苦滋味淌过喉咙，令他清醒了许多。

他的视线被碗挡住，仍能感到对面人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自己，直到他将药汤一滴不漏地咽下，才舒了口气。

今日冬青的情绪格外起伏，哪怕放下心来，目光仍胶着在他的脸上，视线在竭力搜寻着什么，好似面对的不是朝夕相处的师父，而是一道复杂又陌生的谜题。

&ldo;你怎么了?&rdo;他问道，&ldo;百羽是不是还未苏醒?&rdo;

冬青微微一怔，点头道：&ldo;嗯。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可就是昏睡不止，任谁也叫不醒。&rdo;

说这些话的时候，冬青的语气低沉，似乎在竭力压下喉咙深处的叹息，但心事还是随着口中的字句泄露出来，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他的眼底。

他明白徒弟忧心的缘由，岳百羽的心魄被幽荧侵占过，此刻恐怕还在深渊中挣扎，旁人无法出手相助，她的结局只能仰仗自己的造化。

他对冬青道：&ldo;在码头的时候你那么信任百羽，甚至有胆量空手与她对峙，此刻反倒不信她了?&rdo;

&ldo;倒不是不信，只是……&rdo;冬青仍皱着眉，&ldo;那时我还能对她说话，还能救她，如今却束手无策，只能等待。&rdo;

他向前一步，在对方肩上轻拍：&ldo;茫茫天地间，力量再大，也总有你力所不能及的事。等待何尝不是一种信赖。&rdo;

冬青又是一怔，喃喃道：&ldo;这话未免太深奥了。&rdo;

卢正秋瞧见他拼命思考的模样，不由得抬起手，将食指弯成一条勾，顺着冬青的鼻梁轻轻刮了下去。

&ldo;爱徒聪慧过人，大可以慢慢领会。&rdo;

玩笑话说完，他便收回作案的手，哪知收到半途，便被对方抓住了。

他抬起头，刚好迎上冬青急迫的视线。

&ldo;师父，你方才在烦心什么?&rdo;

&ldo;嗯?&rdo;

&ldo;我方才看到你的时候，你一直皱着眉头，一定是有心事，不然为何独自跑到这里来。&rdo;

卢正秋眨眨眼，很快摇头道：&ldo;没有，你多虑了。&rdo;

冬青只是摇头：&ldo;不，我看得很清楚，你从来不会在我面前露出那般神情。&rdo;

卢正秋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冬青接着道：&ldo;你总是一眼就看穿我的心事。可我却看不透你的烦恼，是我太愚笨了么，百羽也是，爹娘也是，就连师父的心思我也不曾了解。你让我等，可我实在不想等了……&rdo;

他的语速飞快，说出的话却词不达意，他的目光闪烁，脚尖焦躁地戳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