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死亡新郎池塘&rdo;。邮局局长奎尔奇一提起这个名字,她就感到害怕。但是无疑,他觉得这个名字很有趣。
他怎么忍心对她下手?她的脸庞如此美丽,她的心灵温柔年轻,很容易轻信别人。他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一个全无心肝的人。生他的娘亲真应该诅咒死。
也许他以前还对别的姑娘干过这事。他给她的那枚戒指并不适合她。谁知道呢?谁又会知道呢?
在丹伯里的那一刻,她几乎要回头了。她感觉到了那片邪恶的阴影。她害怕他,不过还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怎样的。或许在内心深处,她始终对他存有恐惧,这是她生命的本能吧。于是他拉出了老约翰&iddot;r布坎南的名字,作为诱饵。他们在十分钱商店买了食品杂货和野餐盘具,他还买了刀。
她跟他一起上路了,他计划在路上让她孤独地死去。
不过,就在丹伯里的郊外,路边出现了小个子流浪汉。也许在圣特尔姆原先的计划中,他自己的死亡要晚一些。也许下一次保险费支付了以后再死。但是那名小个子流浪汉面容可憎,衣着古怪,让人过目难忘,实在太不同凡响了,不能放过。他给圣特尔姆提供了一个一石二鸟的机会。或者说,一刀二鸟。
小个子罗圈真他妈可怜!可怜的老戴夫,平静的声音,同情死掉的小猫,谦恭有礼的举止,还有他的拉丁语。他从哪里来,谁又会知道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曾经做过大夫。仅靠教育是不能让人避免沉沦的。
不是教育,而是一个人内心的煎熬。心中在说:我将面对这个问题。这是我的帽子,没错的。凶手使用的可能就是我被窃的手术工具。&ldo;死亡新郎池塘&rdo;上方的路边血泊中所发现的那个写着&ldo;给瑞德尔医生&rdo;,装着五十张五十元钞票的白色信封无疑是我的,从我口袋里掉出来的。但是那辆车没有从我身边经过。我坚持这一点。我从未见过那辆车。我坚信这一点。
他把她带到下面的黑水湖边,准备杀她。那名小个子流浪汉留在车里,等回来后再杀掉他,然后跟他交换衣服,开车上路。他在湖岸边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正要杀她。在薄暮中,在深邃的黑水边,杀掉她。这时她尖叫起来。
她尖叫道:&ldo;不!&rdo;
他还以为她猜到了。
他看见正上方岩石后面窥视他们的那张脸。小个子流浪汉也生疑了。他跟随他们下来了。
必须除掉他,他很危险,他是目击证人。圣特尔姆愤怒地冲上去抓他,把艾莉娜留在身后,等回来再除掉她。
他拧住罗圈的耳朵,就地杀了他。罗圈发出的那声尖叫,正好被后面匆忙赶来的艾莉娜听见。圣特尔姆迅速更换了衣服和帽子,薄暮中还没有人从路上走过。从此刻起,人们看到的会是这样,身穿肮脏破烂的格子外套,头戴蓝色锯齿帽的那个人,活着;而身穿华丽光洁的轧别丁外套,头戴巴拿马草帽的那个人,死了。相对于缩短的身材,小个子流浪汉的肩膀宽,他俩的衣服都很合身。蓝色锯齿帽的规格是7又38英寸,对圣特尔姆而言甚至有些偏大。他把巴拿马草帽箍在罗圈头上,边缘翻下来。就算紧了,罗圈也不会抱怨。
他一定是在半分钟内就换好了。然后他回头冲下去找她,想要杀她。但是她吓坏了,已经躲了起来。
在昏暗的树林间弯腰潜行,搜寻她的踪影,用猥亵的词语呼喊她,蹑手蹑脚地前行,手持尖刀。他发现了她丢下的上装。她一声不吭地伏身躲藏在他附近,心脏不停地跳动。
不过,由于他使用的是以前从未用过的脏话,她没有认出他的声音。她还以为是罗圈企图在模仿他。也许,换上了罗圈的帽子和外套后,他也把声音改变了一些。我应该考虑到这一点的。反正,她没认出他来。他头戴锯齿边帽子,身穿旧外套。近视的她就看不清他的容貌了,甚至还觉得他的目光苍白如冰。她以为是流浪汉,不可能往其他方面想。
逃跑的时间渐渐晚了。开车沿路疾驰的场景,不可以被人看得太清楚,但又必须被人看见,所以他必须在黑暗完全降临之前离开。他无法找到她,于是放弃了寻找。或许她晕倒在下面的湖岸边,掉到水里淹死了。或许她逃进了树林深处,再也找不到出来的路了。或许,她会被响尾蛇咬到。
不管怎样,他放弃了寻找,继续执行其他的计划。要是她出庭报告说他企图杀她,也会被人当做歇斯底里。反正到那时他是个死人,他会让大家都认为他死了。
接下来,就是那幅疾驰而过的恐怖场景。怪异的喇叭声,缩成一团的司机,一边扮怪脸,一边大笑,身穿格子外套,头戴锯齿帽,旁边瘫坐着衣着华丽的男子,戴一顶巴拿马草帽。一条死狗,几幅撞得粉碎的超现实主义油画,他从老迈克科莫鲁家门前疾驰而过时,大笑着按响了喇叭,迈克科莫鲁也像所有其他人一样,吓了一跳。此后,前方的路上有人蹒跚而行,是约翰&iddot;弗雷尔,他把约翰撞死了。看样子,他也是在这时丢掉了蓝色锯齿帽,然后继续前进。他将会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处理掉流浪汉的尸体,以及那身格子外套。他将会把汽车留在五十里之内的某个城镇的郊区,这辆车将会在几天后被人发现。一两个月后,他的尸体也会被人发现。
不料,似乎是由于不熟悉这片乡村,他错误地拐进了沼泽路,陷入了绝境。现在必须有一具圣特尔姆被杀的尸体,必须在相对较小的范围内找到尸体。如果没有尸体,圣特尔姆就不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