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对视了几秒。
陈建民蓦地垂下了眼,张大嘴开始呼吸。
“想死吗?”
他在问着自己。
陈建民摇头,到了这一刻,对生的渴望远远的超过了对死的无所畏惧,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想死吗?”
他又在问。
陈建民仓皇的摇头,混浊的眼泪滴在地板上,嗓子眼“啊啊”的叫唤着。
“想死吗?”
他又问了次。
陈建民不想再听到他说话,他拼命的张着嘴想发出声音,他的小女儿正睡在外面,只要他再叫几声,她就能听到进来赶走这个噩梦。
冰凉的气喷在他的后脑勺上,镜子里猛然裂出了一条缝隙,陈建民看到自己正站在镜子那端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下一秒,镜子里的他依然笑嘻嘻的拿着把刀开始割自己的脖子,血流如注,染红了镜面,他笑的诡异,血喷到了陈建民的脸上,他开始翻起白眼。
突然,“啪”的一声。
像是什么抽打在地面上,随后一道火光燃起。
就在这一瞬,镜子里恢复黑暗,只有陈建民在洗手台上黑黜黜的影子,一阵冷到极致的阴风刮过,陈建民浑身一个激灵,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他头顶窜出,他脱了力般的倒在了地上。
门外陈怜终于听到动静,从沉睡中惊醒,叫了声爸,见床上没人又大惊失色的想出门寻护士,卫生间传出轻微的响起,陈怜忙奔向厕所,终于找到了昏迷过去的陈建民。
何零儿一路狂追,黑影飞的极快,她脚踩滑板车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也没能追上,她正想掐传唤符,想了想,又作罢。
正当一筹莫展之时,一辆黑色的跑车一个紧急刹车停到了她的面前。
车门打开,秦旻则矮着身子从驾驶座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语速极快的扔下两个字:“上车。”
来不及多想,何零儿抱起滑板车钻进了车子里。
“你给我指方向。”秦旻则动作利落的转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
何零儿也不矫情,半趴着身子追寻着黑影子:“往前!”
秦旻则得令,脚下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何零儿由于惯性被狠狠的贯到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