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肉翻起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何故坐在床边,看着谢尽欢为自己上药。
沾了碘伏的棉签小心地触及有些骇人的伤口,谢尽欢顿了顿,抬眸看向何故:
“疼了就告诉我。”
何故轻轻摇头:“不疼。”
谢尽欢重新低下头,抿着唇为他小心擦拭伤口。
何故侧着头,从他的角度,能看到oga跪在床边,微微弯着腰,手上的动作轻柔,专注的模样与前两次见面时那个放浪勾人的花魁全然不同。
他脑子还有点放空,忽然听见谢尽欢沉吟了一下道:
“客人,今天多谢你出手相助。”
何故愣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个什么人派来的?”
谢尽欢笑笑,拿起纱布和绷带:“妈妈拎不清,可我知道,那位大人是不会管我们这群人死活的。今夜要是那两个警察执意要翻我的牌子,对他也没什么损失,给他们睡一觉息事宁人罢了。”
绷带一圈圈覆上何故肌肉结实的手臂,青年张了张嘴,面对谢尽欢直白到露骨的实话,他连一句安慰都说不出。
“你们说的那位大人,”何故问,“到底是谁?”
谢尽欢没看他,包扎好伤口,用剪刀将多余的绷带剪断。
“客人,您动一动试试看。”
谢尽欢避而不答,何故隐约明白这种事无疑是他们这一行的难处,于是也不再追问,活动了一下胳膊,点点头:
“没事了。谢谢你帮我包扎,我走了。”
“客人且慢。”
何故没来得及站起身,回过头,看到谢尽欢带笑的眸子:
“人人都见你怒气冲冲进了花间苑,若是这两个警察被打伤拖出去之后,又看到你出来,岂不是坐实了你的嫌疑?”
何故确实没想到这一层,迟疑了一下:“话是没错,只是……”
“正门是不能走了,”谢尽欢走到屋内角落的一扇屏风前,“这里有一扇暗门,等入夜之后您从这边离开,千万别声张。”
何故哦了一声,下意识走过去。
也不知为什么,面对谢尽欢,他总有种小孩子被大人牵着鼻子走的、不假思索的信任。
他的手搭上屏风:“谢了……”
猝不及防之间,一双手按住他的肩,何故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两步,被推倒在榻上,手臂的伤口拉扯间一阵刺痛,令何故一声闷哼。
谢尽欢将他扑在床榻上,弯了弯唇角,长眉轻挑笑道:
“客人,还没入夜呢。”
何故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咬了咬牙,开口时语气竟带了些慌乱:
“你会错意了,我不是想……”
“可我想”,谢尽欢的手探向何故身下,一翻身跨坐上何故的腰,“您替我解决了麻烦,今晚就当做我对您的报答。”
屏风上一树雪白的梨花压低了枝丫,灯火幽微,幽芳四溢,何故仰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妖艳脸庞,恍然觉得方才那个认真中带着些愧疚的小花魁好像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