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美珍被赵砚钦堵得面红耳赤,尤其听到‘思想落后分子’几个字,后背泛起凉意来,“你,你别瞎说,这种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干。”
“我单单就知道你了!”赵砚钦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骨子里自带的痞气不羁显露无疑。
一看就很不好惹。
郭美珍闭了嘴。
赵砚钦瞥了一眼仍不想放弃的郭美珍,“看在你是海棠家人的份上,这次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举报你了,不然能让你那宝贝女儿一辈子留在下乡回不来!”
郭美珍嗫嚅着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还有,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背后散播关于海棠的流言蜚语,我给你打包票最先遭殃的绝对会是你那宝贝小儿子。到时候也别愁一份工作两家争了,他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门也未可知!”
被人威胁自己的心肝儿子了,郭美珍噌地站起身来,一下子带倒了屁股下面的椅子,砸在地上发出嘭地一声响。
“你-----”
赵砚钦邪气一笑,“我说到做到!不信的话,你就拿你儿子试试看!”
郭美珍走了。
即使被吓成那样,临走时也不忘盯着桌上的好菜不挪眼神。
这些菜多多少少都被郭美珍污染过了,他家的媳妇讲究着呢,肯定不会吃的,他也不愿意让海棠吃了。
赵砚钦叫住了郭美珍,让她将桌上的菜都带走。
郭美珍连筷子都没用,徒手捞起饭盒里的红烧狮子头放在油纸包里,又将京酱肉丝春饼也一道倒进了油纸包,与烤鸭一起胡乱包裹着抱在手里快速跑了。
要不是赵砚钦啧啧两声阻止,郭美珍连文海棠面前的鱼头泡饼也不放过要一起倒走。
看着两个空空的饭盒,文海棠问:“你觉得你的三言两语能唬住她多久?”
“谁说我是吓唬她的,只要她敢想,我就能遵守诺言。总要让她体验一下小爷我的言出必行,她才会知道怕。”
赵砚钦收拾着饭盒,打算去楼下食堂看看有没有饭菜了。
文海棠:----
已经好久没听赵砚钦自称小爷了,看来这几天关于赵爷爷的消息让他轻松了不少。
虽然赵砚钦在文海棠面前很少提起自己的爷爷,但是文海棠知道赵爷爷的事情一直都深深压在赵砚钦的心头。
每逢节日,赵砚钦总有太多的失神时刻。
她一直都知道。
“查到爷爷下乡的地方了么?”因为郭美珍的意外打扰,文海棠都没来得及问他一上午出去干嘛了。
说到这个,赵砚钦连肚子都不觉得饿了,“已经找到人帮忙打听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他不饿,但也不能饿着辛苦给他怀孩子的媳妇,赵砚钦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拿着饭盒出门去食堂了。
国家目前的政策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那几年来得势不可挡了,清反的名单都出来了,那些被冤枉的人也没有那么严格的管束。
只要多花些时间,很快就能跟爷爷联系上了。
赵砚钦从没觉得这一刻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爷爷年事已高,即使回来了,他也不想让爷爷再为赵家继续奋斗了。以后赵家就要靠他赵砚钦撑起来,还有海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忽然又觉得手中的黑市生意不能停,可以想像到媳妇对自己的控诉,赵砚钦摸了摸发凉的后脖颈,生生压下了想要阳奉阴违的想法。
听媳妇的话才能发大财。
赵砚钦的那番恐吓果然没能吓住郭美珍多久。第二天趁着赵砚钦出门的空档,郭美珍带着小弟文海斌又来找文海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