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的,本就只有半日的营生。这家店子可是这条街上最大的客栈,两间房的开销不低。”他说。
当然,老家来了客人,房钱是该他们出的。
陌衿忽而笑了起来,“那十两黄金的诊费,难不成就是你所有的积蓄了?”
她假意叹了一声,打趣道,“难怪世上女子都想嫁给富豪公子呢。你看,咱家连买一把扇子也要我拿南珠簪子去换,家里来了亲戚,连住店的钱都出不起。刚才也不知是谁说要带我去天涯海角,不让我吃苦呢。”
慕容笑了起来,翻身压在她身上,“你这样调皮,要罚你了。”
陌衿一怔,旋即也莞尔一笑,“夫君息怒,我再不敢了。”
他低头在她的眉心一吻,“下次可就要亲别的地方了。”他翻身躺回床上去,偏头对她说,“睡吧,明日一早我叫你。”
“我想吃你做的五子粥。”她笑意吟吟的望着他。
他叹了口气,“那五更就要起来熬了,你不是说要我多贪睡一会儿,多顾着自己么?”
陌衿在他的脸上极快的亲了一口,“你这样调皮,下次我就要亲别的地方了。”
慕容反诘道,“极好。下次,下次你打算亲哪里?”
“……你到底做不做五子粥了?”
“你再亲我一下,我就给你做。”
“不要……”
“那就不做咯。”
“……亲哪里?”
“唇。”
“不要……”
“那就不做咯。”
“……可是真的想吃。……那,你不要动。”
“好。”
……
官道上。
日照当头,暑热难耐。
一个武官行头的魁梧大汉,四十岁出头的年纪,满脸络腮胡子,骑在一匹高大的兔头马背上,挥汗如雨,不时解下腰间的水袋解渴。
马儿行走的速度不快,皆因后面跟着两队兵士,都是徒步行进。兵士分作两段,前面六人,后面六人,中间是一辆囚车,车里铺就了些干草,一个瘦弱的青年男子蜷缩在干草堆上,面色苍白,唇如白纸。
如此闷热的天气,没有人他喂过一口水喝,一整日下来,也不过是日暮时分扔给他一个馒头充饥。风雨来时,兵士们倒是有盔甲遮挡,囚车里却是丝毫没有遮挡。
如此行走了一个半月,青年男子早就熬得不成人形,此刻更是热得浑身发着恶汉,却止不住瑟瑟发抖。
他的话不多,也不呻吟哭喊,兵士们虽然满意他这一点,但到底这趟发配的差使路途遥远,从未离开过皇城的禁军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因此有些怨气时,也都撒在这青年囚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