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空手的男人催促抱着行李袋的同伴先走,自己则摆开架式挡住孟虎。孟虎挥来硬拳,男人闪避开来,回以长腿扫击,孟虎捉住他的脚,一记手刀狠狠劈下,劈得男人哇哇叫痛,再踢向男人另一条腿,男人失去平衡被按压在地,孟虎拽住他的双手朝后一扳,轻易制服他。孟虎没忘记遗有一名同伙,正要追出去,韩三月却出现在门口挡住他。“你有没有受伤?!”孟虎急乎乎将她扯近,他看到黑衣男人的同伙跑出去,若韩三月与那家伙打照面,没道理毫发未伤。“我没事,我刚才躲在那里。”她指指房门走道外的摆饰架旁,而楼下大门敞开,另一个家伙老早就跑掉了。孟虎正要回房间逼问被他撂倒的男人,一回头却看见男人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虎哥,不要追了!”韩三月唤住孟虎想要追上的脚步,“我们没丢掉什么重要物品,只不过以后要是我们吵架了,我要离家出走时没有行李袋能收拾东西而已。”“行李袋?只偷走你的行李袋?”孟虎怔了一会儿,马上会意。“是姓范的派来的人?”“聪明聪明。”韩三月踮脚摸摸他的脑袋。“偷东西偷到我家来了!”哼哼,跟他孟虎杠上就是了!“因为东西在你家,我也在你家,不往这里偷要往哪里偷呢?”韩三月还比较吃惊其他表哥完全没动静,依他们的本领,差不多也查到她的下落了,就算没查到的人应该也从范克骏口中知道她嫁给孟虎的事,他们能忍住不动手,让她不解。“真麻烦。”他啧了声。正弯腰抱起皮卡丘的韩三月顿住所有动作,觑向他,她垂下眼睫,带着抱歉开口,“我知道这是麻烦事……”她苦笑,以为他在嫌她了。捡个黄色肥老鼠捡这么久?孟虎干脆替她捡了,一个圆弧抛到床中央去。“不能摆桌酒席,把你那些表哥们全约出来,我跟他们一次谈判解决,叫他们别再来烦你吗?!”孟虎的口气还是很冲,但完全不是针对她,他非常不满地咕哝:“我受不了再来一次车祸事件,叫他们直接冲着我来啦!”韩三月像个呆子般伫立不动,一直到她反应过来时,她真的朝他“冲”过去,捧着他的脸就是一阵胡乱啾吻,孟虎被扑得莫名其妙,但也被吻得心花朵朵开,虽然不是很明白韩三月怎么突然凶性大发,但是他欢迎这种凶性。“虎哥,你真好。”啾、啾、啾。“你真好……”啾、啾、啾、啾。“只是要请他们出来谈判,有值得你这么热情奖励吗?”孟虎摸不着头绪,但她柔软的唇真甜真香,让他醺醺然。“因为你很替我着想,你在关心我……”啾,一句话连续三个吻。“不关心你要关心谁?”这句理所当然的话,又换来三个响亮的啄吻。这……是在鼓励他拉掉身上唯一蔽体的那条浴巾,直接回扑她,也拉掉她身上那条包住甜美娇躯的薄被,再来大战三百回吗?!就在孟虎被她吻到已经准备将心里的兽念付诸行动,她吻满足了,离开他,笑笑地跟他说厨房那锅高丽菜泡面快糊了,拉着他下楼去吃。他现在想吃的是她,不是什么烂泡面啦!“虎哥,我那群表哥们应该是不会和你谈判,你这招不行,不过如果是赌的话,他们会同意。因为范家全是一群赌徒,提到赌,他们都抗拒不了。”她替他盛好消夜,递到他面前,没看见孟虎脸上的怨念。“那开个赌局叫他们全部滚过来,然后赢到他们摸摸鼻子滚回去。”“你赌得赢他们吗?”不是她想打击他的信心,但韩三月觉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你赌得赢吧?”看她上回痛宰范克骏的模样,他对她很有信心。她坚定地摇摇头。“我说过我不是范家最厉害的赌徒。”“赌输也没关系呀,你说你答应过你外公不能交出黄色肥老鼠,但是你没答应不能输掉它。”输掉山芋,对方拿得高兴,他们给的高兴,皆大欢喜,他很乐见她输掉肥老鼠。“这是面子问题,只准赢不准输。”她不姓范,但是范家家训从小读到大,根深柢固,在她心里萌成一棵很巨大的树,不能轻易被铲除掉。“你这个小赌徒!就不能偶尔抛弃这种臭观念吗?!”“不能。”她说了,面子问题。无力,将吃个精光的空碗推回去,她又帮他盛满,推回来。“范家全是老千,老千打老千,没有必胜的方法吗?”既然她一定要赢,那老千的招式总可以拿出来用吧?“所谓的方法,也不过就是手法,那些手法我和表哥们都是一块学的,只是看谁用的时机最好。”光用说的,孟虎一定不明白,她到客厅去拿了一副扑克牌,回到饭厅,将扑克牌翻面,正面朝上,让他能清楚看到每一张牌是什么,她先替彼此都发一张牌,那本来该是底牌,但现在是现牌的,他的是黑桃三,她的是红心五,接着两张两张发满五张,他的牌面有一对三、一对十,而她的牌只有一对j。“这副牌你输了。”孟虎只是陈述事实。“谁说的?”她拿起底牌红心五,手只是在孟虎前虚晃一下,牌再丢回桌面时却变成了黑桃k,正好和她牌里另一张方块k凑成一对。“同样是两对,我的牌比较大。”“你那张红心五?”她从身上的薄被一角拿出来,“手法而已。来,你从牌龙里抽一张。”她又将牌收回,这次以背面滑开一整条。孟虎抽中八,韩三月一笑,抽出九。“再来。”他抽中四,她抽了一张五。他不信邪,再抽中二,她抽三,他每抽出一张,她的牌就一定比他大一点。“这一招呀,如果我比你早抽牌就不能用,因为我必须先知道你是什么牌,才能决定我要拿到什么牌。”韩三月解释道。“如果你先抽的话,凭的就是运气啰?”“对,说穿了,出老千就是靠技术、运气、演技和胆量,例如我从你的牌面上看到了你有可能拿到同花顺,我可以利用抢先出手的优势,将自己的底牌换成你要的那一张,别说是同花顺,连顺子都没机会让你凑齐。”她排出黑桃的同花顺,手里拿起其中一张黑桃十,它在她指间翻动,再放回桌面时却变成了红心二。“可是如果我本身的底牌就已经是黑桃十,靠着好运气拿到五张同花大顺,你换走你自己的底牌也没有用,而且一副牌出现两张黑桃十,白痴也看得出来有问题——”韩三月快手抄起红心二,翻面再放,又成了黑桃十,她伸长食指,理直气壮指向孟虎鼻尖,“厚——你出千!”咦?咦?!“明明是你——”“为什么一副牌里会有两张黑桃十?!除了你出千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呢?!”孟虎懂了。“做贼喊捉贼!”好贱的招!“嘿嘿,所以我才说演技也很重要呀。”“但是每一家的扑克牌花色都不同,像我的场子,扑克牌背面是全黑印白老虎一只,这种牌可不是外头随随便便都能买到,就算你变出另一张黑桃十,花色不同,出千了还是一目了然。”“要在哪里出千,总得要弄清楚那里用牌习性,事前的功课至少得做个七八分,要拿到赌场一、两副牌并不太难呀。”想当老千也得有当老千的职责,拿着红花背底的牌去全黑白虎背底的牌场出千,摆明找死,被断手断脚都是活该倒楣。“面不改色的说谎、虚张声势的唬人、见机行事的换牌、动作俐落的出手、偶尔小输的作戏、见好就收的潇洒,大概就是我们的守则了。”“你还说赌赢随便我,你连偶尔小输给我都没有!”他不满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