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水河上,一艘渡船随着波浪摇摆,背着逐渐沉入水中的明月,驶向日出的地方。
平滑如镜的水面,探出一颗红彤彤的脑袋,似在好奇迎面而来的大船。
船上的人,或站或坐,皆是吞吐着第一抹晨光,好似在与那颗圆脑袋打招呼。
打完招呼,又开始忙碌的一日。
日子就在忙碌充实中,一点点的过去。
被‘虐’得生无可恋的几只,无一不是在掰着手指头,数着上岸的日子。
复行了大半月,终于到了下一个码头。
“终于到了!”几只长叹。
吃了半个月的鱼,再好吃,听到鱼这个字眼,都觉得胃里不甚舒服。
道一摸摸肚子,她吃得也有些发腻。
一路行来,应是之前推测的水和灵气复苏的缘故,奇怪的鱼还不少,不过能吃的很少,都被她用来,给几只练手了。
王玄之吃得最少,但日复一日的吃差不多的食物,再吃几日,也该吃不下去了。
所以,这是一次皆大欢喜的上岸。
接下来的路,则无需再乘船,是以,一行人搬起行李,尤其积极。
船夫父子也跟着搬,他二人的心情尤为复杂,还以为他们不乘坐苏家渡船,自家捡了个大便宜。
便宜确实捡到了,他们以后不管出不出船,都有收入来源,只是没有从前的自由。
唉,谁大半夜窗前站了一个人,让他们签卖身契,也会毫不犹豫的啊!
几人的行李很快就搬到码头上,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和日暮码头的不同。
码头上行人稀疏,客船也就三两只。
“此处乃是桃花镇,自是不能与汾水县相提并论。”王玄之替众人解了惑。
“既然桃花镇有码头,说明有值得此处兴建码头的理由,既然此镇以桃花为名,可是与桃花有关?”谢灵均倒是反应快。
王玄之欣慰的看着他,“确实如此,据地方官员递上来的公文,之前有一桩案子,便是与此镇有关。”
哟,未入镇,先听奇闻。
众人的疲劳感顿消。
他们都等着王玄之的下文。
王玄之等着马车启动,便同他们说了起来,“此案于情于理,却是两种断案法。”
“有一株古桃树,只知传了数代,未知年岁,乃是一户江姓人家数代传下来的,江姓传至如今,一直相安无事,但是直到他们隔壁来了一户姓何的人家。”
“何家人把树砍了?”林二白惊讶。
王玄之摇头,“并非如此,而是江家的桃花瓣,落在了何家,两家的纠纷,因此而来……”
“不会吧,桃花出墙,与人无关,何家这也不容许?”齐安寻思,待回长安,就把墙角的一枝梅,修剪修剪,免得与人起了争端。
王玄之再次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而是因为,何家将此花瓣收了起来。”
“桃花是桃花镇的生计来源,江家古树的桃花,更是出名,两家这才起了纷争。”
“他们抢夺花瓣,所有才会闹上公堂?”道一的鼻尖微动,细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