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垣,垣垣她怎么了?啊?”姜恩激动地说:“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姜女士,这里是墓园不是你发疯的地方,请保持安静。”吴丰指着外面的小花园:“麻烦你到外面等,我办完手头上的事再跟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赫连卿被使唤去另一边等庄余,在这之前答应过吴丰不能把今天遇到姜恩的事告诉庄余。
看到庄余抱着骨灰盅出来,赫连卿连忙跟在旁边,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去了一栋骨灰楼,庄余把瓷白的骨灰盅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空置的小框格里,再把手绘遗照放进去,另外还有一副更大的,也用木质相框裱起来的画,两幅画一并放进去。
赫连卿看清楚大的那幅画,上面写着“Y美院毕业证书”,是手绘的,纸张的角落糊了一小块红褐色的墨水。
不!那是血迹。
吴丰说过,庄垣从火场里唯一救出来的画是一幅庄余手绘的毕业证书,她从楼上跳去……画便沾了血迹。
赫连卿的心口抽痛起来。
透明的柜门被关上,庄余拔出钥匙,把这份思念永远所在这一处方框里。
吴丰跑过来汇合,表面没什么异样,看着柜子里的两幅画愣了好几秒,才把一束白色雏菊插在柜门的把手里,轻声说了一句:“庄垣,走好,下辈子投个幸福的人家。”
三人前脚离开墓园,后脚就有人脚步踉跄地走到庄垣的墓前。
姜恩看清楚骨灰盅上刻的名字和遗像,再看到另一幅画之后,眼泪瞬间崩不住,大颗大颗眼泪往下掉,精致的妆容糊成一片。
她开始失声痛哭,再撕心裂肺,空荡荡的骨灰楼里回荡着女人痛心的哭声。
“对不起……对不起,垣垣,我对不起你们……我错了,妈妈错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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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葬礼及其简单,结束完一切之后,三人简单吃了一顿晚饭便散了。
庄余想要走走,便让吴丰不用送,吴丰临走前小声凑到赫连卿耳边小声说:“看着庄子,过马路牵着他,不要去没有护栏的高处,刀子之类的利器别……”还没等他说完,赫连卿的脖子被一条手臂勾住往前走,庄余丢了个白眼给吴丰:“脑子用在你的甲方爸爸身上吧,走了。”
元宵节已过,路上已经有不少行人,车流也增大。
两人走在人行道上,赫连卿走在内侧,看外边马路一辆辆车子开得飞快,稍稍退了一步转到庄余另一边,走在人行道外侧,他的动作和表情很漫不经心地。
漫不经心地靠近,再漫不经心地牵上庄余的手,十指紧扣。
庄余感觉到软绵绵的五根手指往自己的手指缝里挤,手腕力量不禁收紧,侧脸看赫连卿,可是少年的脸面向车道,他只看到一个后脑勺,和一双在黑夜里泛红的耳朵,不禁抬手挑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