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歌没有半分骗小孩的心虚,继续道:“因着今年,是林冯迁任户部尚书后,上一任户部尚书彻底告老还乡的一年。”
林冯便是林鄞业的三叔,
寇辛恍然大悟。
朝九歌接着道:“北疆的事不单是武将的事,整个大夏都要担此责,做文臣的,本就该在后方送饷,怎的将这强盗名声安在我头上了?这本就是林琅简该做的。”
这话要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朝九歌早被一人一口唾沫子给淹死了,偏生小世子此时还未入朝,什么都不懂,他信口胡诌,寇辛也只会应是,“林家这么富,丁点子都不给?”
朝九歌:“可不。”
寇辛被忽悠了一通,只觉这表面光风霁月的林府怕都是人命堆出来的,林鄞业更是心思深沉,倒看朝九歌的印象又好起来了。
他本就对朝九歌印象不差。
气氛都哄托到这了。
朝九歌将手中捏着的帕子丢进暗格里,“林家上下都不是什么好的,你日后可别再来林府,否则又像今日般,护卫候在门外,你在门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寇辛深以为然,若是护卫在,也不用护卫,单就是有些拳脚功夫的屏庆在,他今日也不会这般轻易被林鄞业欺负了去。
朝九歌再劝,“也少些同你这先生亲近,你一片赤诚待他,说不定人也只当你是个逗趣的,莫再被人骗得哭鼻子。”
寇辛反问:“谁哭鼻子了?”
朝九歌低笑,“我,我哭鼻子了,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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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辛这才哼哼一声,“日后我母亲再要我来,我也不来这破林府了。”
朝九歌赞叹,“是如此。”
方才在那水榭亭内见这师生二人亲近的气总算舒了下来,朝九歌又问,“可要我送你回去?”
朝九歌的马车比寇辛的可要宽敞得多,可到底没寇辛的小窝舒服,他想都未想便摇首拒了。
朝九歌也不恼,屈指敲了寇辛的额两下,“小没良心的。”转眼就能从亲近变得疏离。
寇辛拍下他的手,毫不留情地跳下马车,回了长公主府。
一回府,寇辛便迫不及待地找他娘告状,一路奔去了前厅,驸马在与长公主用膳,长公主远远瞧见人,便放下筷子迎了过去,“回来了?”
寇辛委屈巴巴:“娘,我被欺负了。”
长公主回眸跟驸马对视一眼,乐道:“谁有胆子欺负你呀。”
寇辛愤愤说了起来,“还能有谁?不就是娘央着我去回礼的那人。”他气道:“我不就不小心把提子籽吐他手里了嘛。”
驸马筷子一个不稳,磕到了碗边,发出“叮”一声响。
长公主怔了怔,“吐谁手里了?林少傅手里?”
寇辛理直气壮地点点头,“他非要按着我吃完那玉提子,我都吃了半盘了他还不放我走,我一气之下咬了他一口。”
驸马拿筷的手都在抖,忍了忍,放下不吃了。
长公主笑容微些僵,“然后呢。”
寇辛怒气冲冲,“他还将那玉提子碾烂弄了我一身,娘你看,我袖口都脏了。”